歷史上天族對最高神學會進行過一次肅清,不過對方搬出了太陽神——蒙多當時正好混跡在肅清的部隊里,天族領頭看見對方敞開的大門里有象征太陽神徽記和神像,那一瞬的表情實在叫他印象深刻。如果不是顧忌著不能在神的面前失態——即便神像也不可以,估計最高神學會已經被端了。
那一役之后,最高神學會就把滲透進來的大半勢力撤離了出去,至少明面上是這樣。剩下的還有一些特別愚的人,被對方長久以來的營銷洗腦,堅定認為這是有著長久歷史淵源的正規神佑組織,那他們也沒辦法。
不久前因為太陽神回歸的事情,天族又對此肅清了一波,然而天降星由于地處偏僻,成了少數還吸附著的頑固點。
結果誰想到事情就是這么巧,正撞上了回歸的軍神。
聽完蒙多這一串報備的赫辛表示,這不就是軍神最愛的打不死的小強型嗎?安排它!
說安排就安排。
赫辛直接問來了最高神學會總部的地址,然后在腦內挖出掉線有一段時間的系統,并向對方親切地慰問了托管的身體狀況。
系統:“……宿主有什么生理需求嗎?”
赫辛:……?你在說什么鬼話?
赫辛:“我這里有一個劇本,你讓托管熟悉一下。”
系統望著上面短短的一行字,只寫了出場的時機,地點,人物,可具體臺詞一句沒有。系統的邏輯不足以將其定義為劇本,遂將其直接扔給托管。
托管上線后,拿著沒有一句臺詞的劇本,點頭,“懂了。”
系統:“……你懂什么了?”
托管露出屬于太陽神的標志性溫和微笑,“太陽神和軍神是摯♂友♀。”
系統:你剛剛是不是混進了什么奇怪的符號?
赫辛在收到托管“明白”的回應后,便微微一笑,回頭對著眾人道:“我離開一會兒,馬上回來。”
原獸們顯然知道他要去哪里,一個個激動地站起來,“我們也要去!”
原本沒打算帶它們的赫辛:“你們不是身上有傷嗎?”
眾原獸:“就是因為受傷了,所以才需要補充食……唔。”地缺恨鐵不成鋼地踩了就近的原獸一腳,然后頂著赫辛微妙的眼神,睜著豆豆眼,中氣十足道:“我們去給你撐場子,至高神出場怎么可以沒有排面!”
赫辛想了想,左右有他看著出不了事,于是點了點頭。他側頭看向虛空,像在詢問誰,“帶這么多人方便嗎?”
于是,從虛空中俯瞰大地的神明笑起來,金色的眼瞳比如日輪,“你的要求,沒什么不方便的。”
天地間金色的光芒一閃,除了赫辛以外大概沒人清楚發生了什么事。即便太陽神因為友人的關系允許這群原獸短暫造訪自己的城池,但也決計不會叫除了摯友以外的人看清城池的樣貌。
于是,沒有一頭原獸意識到自己竟去過那傳說中城池,也不知道竟有除軍神以外的至高神看在友人的份上短暫接納了它們。它們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盛大的光芒不知從何而來,讓視野一片白茫。
等原獸們恢復視力的時候,就已經出現在一個嶄新的地方了。
——最高神學會總部位于一片非常大且開闊的天地。
由一座巨大的白色城堡為主體,周圍懸浮著大大小小的尖頂建筑,像是忠誠的衛兵一樣肅穆拱衛。地面是乳白的磚石,上面紋著古老法陣一樣的金紋。有那么一瞬間,眾人幾乎忘記自己身處星際時代,反而像是回到了久遠傳說中光輝璀璨的圣城。
赫辛緩緩抬頭,發現眼前的建筑有些眼熟,從蛛絲馬跡里依稀可以看見神國建筑的影子。就連矗立在他面前的這扇大門——哦,這不就跟眾神議會的那扇門像了個九成?他以前是怎么做來著?
提槍的神明微微一笑,一腳踹開了昂貴厚重的門扉。
“砰——!”
繪著精致紋路的巨大門扉直接脫框倒在了地上,隨即被一雙長靴踩在腳下,緊隨其后涌進來的,則是無數絕對不屬于人類的利爪和蹄足,一腳印下一個巨坑。
“不、不好了!敵襲,是敵襲!根本不知道敵人是怎么突破星球外的監視的,他出現的時候,就已經在最高神學會總部的大門外面了!”
“莫非是掌握著空間之力的神眷者嗎?那有點麻煩了啊。”
“慌什么,總部有三十三重神佑之門,每扇都是神代真正受到過神明降下力量的神跡,就算是神眷者也……”
話語戛然而止,因為說這話的人已經透過指揮室的操作屏幕,看見了三十三重門扉的殘骸。
1,2,3,……一直到33.層層破碎,倒下的樣子像一摞多米諾骨牌。
他們期待的神佑之力從始至終都沒有顯現,甚至反而安靜得連死物都不如,仿佛在誠惶誠恐地避退什么極其恐怖的東西。而如果有耳目聰敏,能夠聆聽神音的人在這里,便能夠從門上殘余的力量里,捕捉到瑟瑟發抖的尖叫——“臥槽艸艸艸,殺神來了!那個殺神他又來造反了!!”
這天下所有通靈的門都曉得來者的光榮戰績,對方連這世上最尊貴的那扇門都敢踹,撕開它們不是跟撕紙一樣。
赫辛察覺到角落里投來的窺伺視線,直接抬頭對著那里的監控攝像頭揚眉一笑,下一秒槍尖一點戳爆。
后方傳來巨獸們暴躁的咆哮,原來是這里的門太小,過來撐(覓)場(食)面的原獸們被卡在了第三道門口。在它們試著把房梁擠塌的時候,赫辛望著危危可及的建筑物,終于出阻止,讓它們先在這里待機。
也不管眾獸如何開始刨著蹄子撒瘋,赫辛丟給了領頭的蒙多一個“看好他們”的眼神,便一人一槍獨自往里走去。
在一陣紛亂的腳步聲里,成群結隊的守衛從四面八方的甬道里涌來。
赫辛想了想,決定施舍給他們一個眼神,“這里的最高決策人是誰。”
遺憾的是,沒有人回答他。
赫辛聽見大約是各部隊頭領的人一手壓著耳麥,一邊對著里面匯報,“是敵人,拿著奇怪的冷兵器……是,是……那個武器可能并沒有表面那么簡單,也許有機關……他的攻擊并不是靠它……”
雖然對方竭力壓低了聲音,但在軍神的五感下,完全不夠看。
赫辛把對方的話語納入耳中,緩緩扯起了一抹笑,“冷兵器怎么了,看不起冷兵器嗎。”手中的銀槍已經開始嗡鳴,“連至高神都不敢對我的槍這么說話。”
男人原本震驚他居然能夠聽清他的聲音,待屏息凝神聽完他的話后,又換上了一副這人在說什么鬼話的神情。
這副神情尚且維持在男人的臉上沒有褪去,下一秒,他的視野驟然顛轉。
……發、發生了什么!?
等到劇痛慢半拍從四肢百骸傳來的時候,他已經慘嚎著躺在了地上。不只有他,身邊赫然已經密密麻麻地躺了一地人。
他們來的時候,只有赫辛一個人站在這里。現在仍舊站在這里的,依舊只剩下赫辛了。
男人痛苦地捂住了胸口,滾在地上咳得撕心裂肺,視野中晃動的黑色衣角卻纖塵不染,輕輕飄飄地拂過。
“可惡啊,怎么會?!居然一瞬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