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中像是有兩股氣強闖碰撞,他驀然轉了方向,疾馳到懸崖邊勒馬。
“啊——”
山風卷著吼聲,在崖間回響。
……
玄真觀的事,韓征沒跟任何人提起。
回到府中,他一切照舊,因韓鏡有意放他在沙場歷練,這回韓墨任招討使南下,便安排他在身邊跟著。韓征也欣然應命,簡單收拾了行囊。
正月廿四日,父子二人帶著隨行官員出京,楊氏親自送至長亭。
兩人順利離京,韓蟄沒了顧慮,將近日所查田保的罪證逐個梳理。
至廿八日,永昌帝也將道長們齊聚皇宮三清殿,為皇后腹中的孩子打醮祈福。法事要連做三天,永昌帝為顯隆重,還命重臣及內眷親往宮中。來韓家傳旨的內監特意交代,因甄皇后頗喜歡少夫人,請楊氏進宮時務必帶著她。
韓家目下有意跟甄家交好,為甄皇后祈福的事,怎能不去?
楊氏早早就備了福禮,到得那日,便跟二房劉氏一道,帶著令容入宮。因入宮時女眷不能帶太多隨從,韓蟄得知后,便讓令容帶著飛鸞,又命飛鳳跟在楊氏身旁。
為皇后祈福的法事,自然格外隆重,前晌道長們設壇,歇息的間隙里,永昌帝也在靠近三清殿的長清宮設了清淡宴席,并命樂工奏雅樂。
因后晌還有法事,眾人侍宴畢,還得陪皇帝坐著。
高陽長公主早就在人群里掃見了韓家女眷,因小聲提醒,“皇上。”
永昌帝隨她目光瞧過去,立時想起另一件要事,遂命人召令容見駕。
令容不知何故,依命過去,進了珠簾,屈膝行禮,拜見帝后、貴妃及長公主。
高陽長公主笑著覷她,“皇上瞧瞧,是她嗎?”
永昌帝端坐龍椅,因常年貪樂縱欲而略微無神的目光在令容身上打量兩圈,頷首道:“朕記的不錯,就是她。”因問令容出身八字。
令容滿頭霧水,卻不能不答。
永昌帝聽罷,笑意更濃,“是了,就是她!這是誰家的小夫人?”
“皇上不認得,這位是錦衣司使韓大人的。”高陽長公主笑答,瞧向珠簾外,就見韓蟄端坐在矮案后,身姿筆直挺拔,冷硬俊朗的臉偏向這邊,正留意珠簾內殿動靜,遂跟永昌帝對視一眼,叫田保召韓蟄近前。
珠簾之內都是后妃,韓蟄不好進去,只在簾外拱手行禮。
永昌帝面帶笑意,“朕為皇后的事操心勞累,昨晚在三清殿睡著,竟夢見神仙親至,說皇后懷的子嗣關乎國運,須請有福之人在三清殿修行,才能保國運昌隆,福延萬代。今晨跟長公主提起,才知道確有其人,正是眼前這位少夫人。”
他滿口胡謅,韓蟄當然不信,眸光微冷,躬身不應。
永昌帝續道:“三清觀里平常空著也不好,朕有意賜法號請她入宮修行,如何?”
皇帝是怎樣性情,韓蟄一清二楚,聽見這番胡謅,立知其意。
他抬眸,站直身子,“臣以為不妥。”
“這可是有福氣的事。”田保見永昌帝遞來眼色,當即幫腔道:“當初是蒙皇上賜婚,她才能進京,想必冥冥中自有天意。為皇后修行祈福,是關乎國運的事,韓大人不愿意嗎?”
田保深蒙永昌帝寵信,雖有錦衣司立案,卻因罪名未定,加之皇帝執意維護,如今官職未變,仍在御前風光伺候。
當著諸位重臣的面,還有意拔高聲音。
韓蟄出生入死,震懾百官,原就沒太將這昏君放在眼里,怎肯受此羞辱,分毫不退,“不知皇上如何斷定,她便是神仙所托之人?”
說罷望向簾內,鋒銳的目光徑直落在皇帝身上。
田保見狀,當即激道:“皇上親眼所見,韓大人這是何意!”
將死之人,出刺耳,韓蟄充耳不聞,只看著永昌帝。陰沉的眼底強壓怒意,見永昌帝欲開口,他忽然抬手掀開珠簾,跨步入內。
眾目睽睽之下,他緩步上前,將令容護在身后。
見慣殺戮刑罰的人跟養尊處優的皇帝宦官截然不同,他雖拱手行禮,脊背卻剛硬挺直,威儀冷厲。
這舉動著實狂妄,永昌帝既驚且怒,睜大眼睛瞪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給節氣大人眼里的將死之人點個蠟[蠟燭][蠟燭]
田保:這美貌媳婦還是我給你找的,你你你晚點動手!
節氣哥:箭在弦上。不過法外開恩,留你賤體吧。
蟹蟹地雷muaaa!!摩拳擦掌寫明早的更新去啦~~
斯卿扔了1個地雷
uni_ne扔了1個地雷
雨聲嘀嗒扔了1個地雷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