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容低垂著頭,目光只在方寸之地打轉。
“好端端的……”她沒話找話,“怎么又傷了。”
“是有人行刺禁軍將領,我帶人設伏緝拿。”韓蟄腰腹微收,面不更色,順手取了衣裳披上,衣襟一晃,麻利地遮住腿面。
令容暗自松了口氣,“怎么會有人刺殺禁軍將領?好大的膽。”
韓蟄低頭將她瞧著,沒說話。
令容也沒當回事,裹好薄紗,站起身對上韓蟄的眼睛,才醒悟過來。心里不免懊悔,忙解釋道:“我就隨口問問,沒別的意思,夫君別生氣。”說罷,將水盆端起來,欲往內室去倒,被韓蟄順手接走,便先去鋪剩下的床。
不多時韓蟄出來,令容已在榻上坐著了,仿若無事。
韓蟄坐上來,顯然是調息過,心平氣和。
“指使行刺的是田保,被刺殺的是千牛衛將軍,不過刺客沒得手,他仍好端端的。”韓蟄盤膝在榻,握住她的手,“剛才為何怕我生氣?”
令容輕笑,手指繞著頭發打轉,“夫君畢竟身在要職,許多事興許是朝廷機密,不好對外人說。往后我會注意分寸。”
韓蟄垂眸打量她,看到她妙麗雙眸間的些許忐忑,以及生疏。
方才令容隨口問出時,他確曾遲疑,畢竟跟田保的較量,不止是你退我進的朝堂博弈,更關乎韓家染指兵權的打算。這樣的事,往常只祖孫三人商議,偶爾也會告訴母親楊氏,連韓瑤和韓征都未必能知情。
她自悔失,顯然也是察覺了這微妙的府中形勢——即便她不知道韓家所謀的事。
果真是敏銳謹慎。
回想她方才下意識解釋,急著避嫌時的神情,韓蟄才突然明白橫亙在夫妻間的隔閡——她先前執意和離,心存顧慮,應該就是為這隔閡,總以外人的身份自居。
密謀的事當然不能說,但別的……
韓蟄的目光將令容渾身上下打量,有些審視遲疑似的。
令容心里砰砰的跳,對他的遲疑心知肚明,別開目光。在她出躲避前,韓蟄終于開口,“你不是外人,是我的妻子,是韓家的一員,在我跟前不必顧慮。朝堂上要緊的事我不說就是,不會生氣。”
令容抬頭,對上他深沉的眼睛,微覺意外。
在他心里,她算韓家的一員嗎?
真正的韓蟄少夫人,而不止是名頭上,或者僅僅在床榻間的?
她咀嚼著這熟悉又陌生的身份,半晌露出笑容,頷首道:“夫君的意思,我明白了。”
想了想又補充,“原想過兩天回金州,那我晚些再去。”
“好,到時我送你。”韓蟄指尖摩挲嬌嫩臉頰,“睡吧。”
……
韓蟄跟田保的交鋒激起暗涌,連永昌帝都明顯察覺了。
韓家是他不得不倚仗的股肱之臣,田保又是他的親信,永昌帝居于皇位,發覺自身竟然不能居中調和后,有點煩悶喪氣,知道自己沒能耐控制局勢,轉而盯上了甄皇后的肚子。
——那是個兒子就好了,養上十幾年,把朝政丟給兒子,他便能高樂享福。
這念頭憋了兩天,漸漸盼得有些瘋魔了,這日蹴鞠回來的途中瞧見宮里的三清殿,還特地去上了兩炷香,祈求皇后能給他生個太子。上完了香,猶覺不夠,索性決定在三清殿請道長打醮求福,遂命人分頭去將京城有名道觀的道長們請進皇宮。
這任務分派到羽林衛,諸小將各領一觀,分到韓征頭上,恰是跟韓家常往來的玄真觀。
他當即領命往玄真觀傳旨,將圣旨傳到,因觀主問候太夫人的身體,不免閑話兩句,喝了兩杯茶出來,就見唐解憂站在門口,朝他微微一笑,“二表哥。”
“表妹?”韓征稍覺意外。
作者有話要說:emmmm我知道仙女們又要罵表妹,但她確實是不能跳過的關鍵環節~
節氣大人在媳婦冷靜掂量前,又給自己加了兩分2333
晚上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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