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蟄不作聲,將腰間佩劍反手丟在門口,拳頭緊握,卯足力氣便砸向長孫敬。他出手向來又準又狠,長孫敬躲到一半,臉上如挨鐵拳,立時有血腥味蔓延。
長孫敬身無束縛,當即拳腳相迎。
兩人身手幾乎不相上下,韓蟄的怒氣攢了數日無處發作,陰沉的眼底隱隱泛出血絲,每一拳都挾風帶雷,重錘般砸在長孫敬身上。長孫敬也拼盡全力跟他對抗,拳腳相擊,發出聲聲悶響。
屋內除了通鋪床褥,再無他物,韓蟄沒打算用刀劍占便宜,勢如怒虎,狂追緊打。
錦衣司中數年歷練,生死關頭走了無數回,早已練就渾身鐵膽。韓蟄招招搶攻,加之盛怒之下出手格外迅捷,鐵了心要狠揍一頓給令容出氣,沒幾招就占了上風,隨后招招緊逼,不求傷他性命要害,只求狠狠出氣。
長孫敬氣勢一弱,更無力招架。
屋內兩道身影糾纏,韓蟄滿腔怒氣發泄一半,瞅準時機,用力將長孫敬踢倒在地,隨后飛身撲上,鎖住他手腳。
長孫敬總算看出韓蟄是在給令容報仇泄憤,并沒反抗,只將口中污血唾出。
韓蟄猶不解恨,膝蓋抵著他腹部,狠狠又是一拳。
長孫敬受了,伸手擦掉嘴角污血,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爽快!是條漢子!”他猙目大笑,“沒想到冷厲無情的錦衣司使,也有為女人沖冠一怒的時候。還打嗎?奉陪到底!”
“打!”韓蟄雙目含怒,放開他,又一番搶攻后,將長孫敬打倒在地。
兩人身手旗鼓相當,長孫敬身上有點傷,韓蟄又滿腔怒氣,連著三回猛攻,長孫敬被打得鼻青臉腫,躺在地上不動彈。韓蟄的力氣也用了大半,喘著氣走到門邊,拾起扔在地上的長劍,走至長孫敬跟前。
冰冷的劍尖抵在喉嚨,長孫敬面不改色。
韓蟄怒氣漸消,恢復了慣常的冷厲之態,“哪只手碰過她?”
“兩只都是。”長孫敬盯著他,伸出手臂。
韓蟄揮劍,鋒刃掃過,將他左手尾指第一截齊齊削斷。鮮血涌出,十指連心,長孫敬咬牙忍痛不語,片刻后才道:“我沒對她失禮過。”
“你若欺她一星半點,我立刻殺了你!”韓蟄居高臨下。
——他對長孫敬的秉性知道得不算深,千里同行,孤男寡女,他最擔心的是令容吃苦受欺負。今日令容哭得委屈傷心,他雖沒說半個字,心里卻恨透了自己的疏忽大意。那晚令容被噩夢驚醒時,他曾許諾過的,要護著她。誰知不到數月,竟叫她遭此劫難。
身為夫君,倘若連她都護不住,將來又如何護天下人?
韓蟄面色冷沉,心里恨得發狂。
長孫敬癱躺在地,冷笑,“我雖亡命天涯,卻非輕薄之徒,不屑辱人妻女。何況她容貌出眾,心性聰慧,像是上等珍寶,無緣無故,何必傷她。”
韓蟄盯著他,片刻后才挪開目光。
錦衣司里練出的鷹鷲雙目,能分辨出這話真假。
他歸劍入鞘,理了理衣裳,才揚聲叫人進來,將長孫敬重新鎖住。
……
再回到客房時,令容沐浴已畢,換了嶄新的衣裳,因不會梳發髻,仍舊拿金環束發。
夜已深了,客房中燭臺明亮,她坐在桌邊,正對著一壺清茶吃糕點。沒有首飾胭脂裝點,青絲散落在肩,襯得肌膚柔白細膩,被燈燭蒙了光暈,抬眸瞧過來時,眉目精致,婉轉柔旖,添些許嫵媚味道。
韓蟄踱步進去,“餓了嗎?”
“嗯。夫君沒回來,樊大人先找了些糕點給我。”
“樊衡安排了晚飯,我叫人送來。”
“夫君——”令容叫住他,“客棧里的飯食千篇一律,不如我們去外面?方才我問過伙計,出了這條街,左拐走一陣是個巷子,有許多當地有名的吃食,到亥時才打烊。咱們去那邊好不好?不會耽擱太久。”
“好,來過秭歸數次,倒沒嘗過當地美食。”
“多謝夫君!”令容歡喜。數日委屈苦累,這會兒恐怕也就美食能讓她心緒好轉。遂去榻邊取了披風罩著,將胸前絲帶系做蝴蝶,因怕夜風寒涼,順道連帽兜也戴著。
韓蟄也隨手罩了披風,跟樊衡交代了幾句。
兩人出得客棧,外頭華燈初上,人語歡笑透窗而出。
“走吧。”韓蟄站在門口,遞出右手。
令容怔了下,將手遞給他。
韓蟄握住,只覺掌心暖軟,那幾根纖秀的玉指柔若無骨。慣常沉冷陰郁的眼底浮起些許溫柔笑意,他牽著令容出了街,往那香氣撲鼻的食巷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揍完了該死的劫匪,帶著媳婦兒逛吃逛吃~~
仙女們情人節快樂呀~晚上7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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