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也不清楚。”金鈴怯怯的,嚇得臉色仍舊泛白,“大人進來,在書架找了半天,大概是沒找到想要的,站了會兒就沉著臉出去了。姑姑,奴婢是見這些書撂在外頭,怕被雨淋了,才擅自收進來,大人他不會砍了奴婢的手吧?”
姜姑將她瞧著,狐疑不定,半晌才道:“別怕。”
金鈴怯怯地點頭,將那幾本書放在書架角落里,又走回姜姑跟前,垂頭沮喪道:“這回是奴婢的錯,擅自進里面來,犯了大人的忌諱,請姑姑責罰。”
“罷了,不關你事。”姜姑嘆了口氣。
銀光院里人手不多,偶爾枇杷紅菱照顧不過來,她也會使喚這些小丫鬟在屋里做點雜事。那幾本書原就是令容瞧過后隨意放在外頭,小丫鬟見了收進來,也不算做錯。韓蟄脾氣雖冷,卻不至于為這點事生那樣大的氣。他鐵青著臉離開,怕是為了旁的事生氣——回頭她去書房那邊探探消息就好了。
這樣想著,便叫金鈴先出去。
金鈴應命,出了銀光院,卻往慶遠堂去了。
唐解憂才從太夫人處回來,聽她稟報完經過,臉上微露笑意,“他沒說什么?”
“沒說。他看完了那張紙就丟開,奴婢留神聽著,外面也沒動靜。奴婢當時嚇壞了,等他一走,趕緊將東西撿起來,因聽見姜姑進屋,只好暫時夾在書里。不過姑娘放心,那本書不是少夫人愛看的,想必不會有人留意。”
“很好。”唐解憂目露贊許,“姜姑又說了什么?”
“她問奴婢里面的動靜,奴婢只說是大人找不到書才生氣的。”
“你出去時,表哥也不在屋里?”
“不在。聽說是出去了。”
“果然還是我的表哥,很好!”唐解憂將手臂撐在桌上,隨手拿銀剪撥了撥燈燭。
在相府住了七年,韓蟄是什么性情,她當然知道——清冷心狠,倨傲自負,瑣事上絕不喜跟人廢話,尤其是生氣的時候。
美人圖加上情詩信箋,傅氏和高修遠相識的經過是唐敦親自查了稟報給樊衡的,韓蟄知曉底細,又有元夕的疑影在,那信箋上的注合得上,韓蟄必定深信不疑。
當初他娶傅氏是礙于皇命,那傅氏雖會討人歡心,到底相處得時間短,沒多少情分。
韓蟄既已斷定兩人有私,他對傅氏又沒感情,以他的性子,這種齷齪事他不屑多問,更懶得深查,只會默不作聲地按下,往后徹底疏遠冷落傅氏,按著老太爺和太夫人最初的打算,只將傅氏養著,過兩年再相機處置。
待那信箋銷毀,哪怕傅氏想解釋對證,也是徒勞了。
更何況,傅氏哪來的機會解釋對證解釋呢?
唐解憂只笑了笑,去匣中取了張銀票給金鈴,“今晚回去后務必設法取了那信箋,拿到沒人的地方燒毀。你向來懂事,知道輕重,你的父母已經去了莊子上,這事只要瞞得緊,我自會賞你,請太夫人提拔他們。倘或你說出去半個字,他們立刻就能死在莊子上,記住了?”
“奴婢記住了,奴婢必定不負姑娘所托!”金鈴忙收了銀票謝恩。
唐解憂自打發她出去,又叫來親信仆婦,“遞消息出去,叫堂哥去稟事,不許耽誤片刻。”
先前為了打探高修遠和令容的事,仆婦已在唐解憂和唐敦之間跑了數回,撈了許多的好處,聞忙出去傳話。
……
朔日將近,夜幕中沒了月影,顯得格外暗沉。
韓蟄疾步走至書房,回想那桃花箋時,心中異常煩躁。高修遠的美人圖、那半首情詩和相思纏綿的注語翻來覆去,像是有東西在心上撓,讓他覺得憤懣、不屑又惱怒。這跟他平常的冷靜自持截然不同,像是有某種情緒吞噬理智,令他心浮氣躁。
他走在暗夜中,滿心煩躁無處發泄,隨手一掌拍在水亭石柱上。
掌心疼痛,石頭冰涼的觸感傳來,煩躁稍散。
還是該問一問的,至少看看她對高修遠究竟是何態度。
韓蟄這樣想著,眉目依舊冷沉,卻在停頓半晌后,轉身大踏步往銀光院來。進了正屋,姜姑帶著枇杷在熏衣裳,他掃了一圈,沒瞧見方才那丫鬟,去側間一瞧,那些書也不見蹤影,遂叫來姜姑,冷著臉問書的去處。
姜姑忙將金鈴收的那摞書抱出來,擱在案上。
韓蟄隨手拎起來抖了抖,那張桃花箋飄然而出,他隨手接住,“少夫人呢?”
“少夫人還在浴房……”
不等姜姑說完,韓蟄已拂袖而出,身上像帶著風,掃得燈臺上燭影亂晃。
姜姑忙追出去,想說少夫人還在沐浴,沒穿衣裳,卻見韓蟄已進了浴房,旋即傳來令容隱隱的驚詫聲音,“夫君?”
作者有話要說:令容快跑~有人強闖浴房啦!!
令容:啥啥啥?????)?Д?(?
明天見哦~作者君攢把勁兒,2月份努力日更六千哈哈哈哈~~以及那首詩是李商隱大大一首無題的后兩聯~
蟹蟹灌溉營養液的各位~么么噠!
卻靈、一路黑到底、靜看,*一季花開花落*、居小雙、麥芽愛吃糖、大夢、╰★、my.、魑魅魍魎都有、快樂的萱萱、沐沐、茂德公義馬、糖、雎鳩炒荇菜、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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