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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地小說網 > 權相養妻日常 > 27、秀恩愛

      27、秀恩愛

      次日是傅家設宴的最后一日,因要緊的親朋好友已在前兩日招待過,今日就只剩看戲聽曲的事。早飯過后,傅錦元、宋氏和傅益往宴席上招呼了一圈,便將剩下的事托付給傅伯鈞夫婦,而后帶著韓蟄和令容,齊往慈悲寺去進香。

      ——因宋重光那點心思猶在,傅錦元看得出來,今日暫沒帶他。

      慈悲寺在金州城外二十里處,馬車慢慢的晃過去,還沒到午時。

      “海棠林在山后,咱們先賞花再還愿,順道嘗嘗老和尚的齋飯,如何?”傅錦元先前為傅益的春試操心,而今捷音傳來,心緒甚好,帶頭走在最前面,征詢眾人的意思。

      令容難得跟家人出來賞景,沒了顧忌畏懼,胸臆暢快,怎么都是好的。

      就連韓蟄都問道:“寺里的齋飯好吃嗎?”

      “很好吃!”令容含笑瞧向他,藏著點心照不宣的揶揄,“那僧人一雙妙手,清水白菜都能做出很好的味道,手藝也算深藏不露。”

      仲夏天熱,她只穿著單薄的玉蘭撒花紗衣,底下搭配縷金百蝶穿花云緞裙,行在山路間,被風吹得裙角微卷,紗衣輕擺,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神采奕奕,像是山里修行的妖精,隨時要乘風飄去似的。

      恍惚想起去歲初見,也是端午,她站在郊外坡上風動衣裙,身姿窈窕,神態天真。

      而今身段漸漸長開,腰肢纖細,胸脯微鼓,像是枝頭胭紅的海棠終于綻放,清麗婉媚,嬌艷動人。添上提到食物時的那點饞意,愈發鮮活靈動。

      韓蟄瞧著她,挪不開目光,眼底似有笑意,“那得嘗嘗。”

      ……

      慈悲寺建在山腰,山門前松柏蔥蘢,繞過去走一陣,便是半坡海棠。

      山寺里地氣稍涼,城內海棠花早已凋盡,這里卻開得如火如荼,雖非名品,卻高低錯落有致,或白如細瓷,或艷如胭脂,團團簇簇地綴在枝頭,蔚為悅目。

      韓蟄自從軍歸來,以科考入仕,初入錦衣司時,案子堆積,牽扯繁雜,他雖有韓鏡做倚仗,到底年輕不能服人。那兩年里,他幾乎沒有片刻歇息,或是奉命外出,拼著性命深入虎穴,或是在牢獄負手,以狠辣手腕審訊棘手的重犯,或是在衙署獨坐,深夜翻看積壓的卷牘。

      借著韓鏡的后盾,許多棘手的案子被他理清查明,狠辣冷酷的手段傳遍京城,也給他攢下足夠的威望,迅速升任錦衣司使,在朝堂站穩腳跟。

      那兩年,他仿佛仗劍行于暗夜湍流,心中眼里唯有冰冷刑具、駁雜案情、利弊權衡。

      能在廚房煙火中烹制佳肴已是難得的休憩,至于踏青賞景的閑情逸致,對他而無異于奢望。

      他疾馳在春夏秋冬的流轉中,也無暇駐足細賞。

      今日算是個意外,連韓蟄自己都沒想到,他竟會跟令容一家來賞花進香。

      ——這半點都不像他素日會做的事。

      日頭朗照,微風和煦,眾人沿著山路慢行,打算穿過海棠林子,再繞回山門。韓蟄大多數時候都跟傅錦元和傅益在一處走,偶爾目光瞧過去,就見令容貼著宋氏撒嬌,或是看枝頭海棠,或是瞧遠近風光,不時有嬌笑傳來,仿佛鳥出樊籠,沒半點束縛。

      那跟她在韓家的樣子截然不同,像是畫中美人添了生機,顧盼照人。

      韓蟄光是瞧著她,都覺得胸臆間的沉悶散了許多。

      走出海棠林,傅錦元和傅益提起待會還愿的事,韓蟄便落后半步。

      宋氏攜著令容走來,對韓蟄客氣笑了笑,便追上父子二人一道商議。

      韓蟄就勢放緩腳步,看向令容手里的絹袋,“那是什么?”

      “剛采了些海棠花。”令容將絹袋晃了晃,“到時候帶回去,拿這些做糕點。上回跟著母親去賞梅花,回府后做了糕點給母親嘗,她贊不絕口呢。這個做了,想必她也會喜歡。”

      她顯然是親自鉆進花簇里采花去了,發髻間沾染了幾片花瓣碎葉。

      韓蟄隨手去取,令容自覺往他胸前靠了靠,等他取干凈了,抬眼微笑,“多謝夫君。”

      淡淡香氣縈繞在鼻端,她的笑靨近在咫尺,秀眉杏眼,巧鼻櫻唇,微微挑著的眼角平添風情,陽光下沒半點瑕疵。那雙眼睛像是盛滿了清澈湖水,一笑之間泛起漣漪,能蕩到人心里去。

      耽擱半日陪她游玩,還是值得的。

      韓蟄如是想。

      ……

      進了慈悲寺,宋氏帶著傅益去還愿,令容也一道去殿內進香。

      韓蟄對此并不熱衷,只和傅錦元一道在殿外等待。

      進完香,便去嘗寺里的素齋飯,住持認得靖寧伯府的人,特地來招呼,陪伴同行。令容因想念素齋,迫不及待地挽著宋氏走在前面,誰知還沒走到飯堂,寺內闊敞的廊廡下,竟然又碰見了熟人——高修遠。

      拐角處相遇的剎那,兩人都怔住了怔,旋即高修遠端正拱手,笑容溫雅,“少夫人。”

      “高公子。”令容還禮。

      宋氏就在她旁邊,因沒見過高修遠,不免意外,“這位是?”

      “這位就是高修遠公子,爹——”令容回頭,招呼傅錦元近前,“我前陣子送你的那幅瀑布就是他畫的,你不是總想漸漸真人么,今日可真巧了。”因見韓蟄在旁,順道補充道:“夫君,這就是我那位送畫的朋友。”

      旁邊高修遠應聲見禮,傅錦元知道他是田保的表侄,因令容先前解釋過,芥蒂倒不深。且畫如其人,高修遠的畫里,匠心雕琢的痕跡甚少,勝在清雅意境。胸中藏有清秀山水,想來也不是齷齪陰損之人。

      傅錦元贊賞其才華,難得碰見,十分欣喜,“原來那幅畫是這位小公子作的,當真是少年英才!”

      因問他怎在這慈悲寺里,高修遠說是游歷至此,因見佛寺清幽,便住幾日修身養性。

      這會兒他也要去飯堂,遂結伴同行。

      傅錦元性情直爽,因喜高修遠年少高才,夸贊稱賞不止,又將金州的奇趣風光說給他聽。高修遠因令容婚事而生的愧疚也漸漸淡去,食齋時同桌而坐,相談甚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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