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森取下礙事的繃帶,試著活動了一下右手。雖然還是不太靈活,也很痛,但在短時間內活動一下手指,還能夠辦到。
他在腦子里默默回憶著密碼,隨后兩手噼里啪啦輸入了一堆數字和英文字母。!
一聲電子音。右側的那個紅燈
為綠燈。
漢森起身,來到門口,在房門上敲擊出一串暗號。門上很快也響起了一串敲擊聲,這是房外的鄧尼斯向他表示,一切安全。
他打開房門,鄧尼斯迅速閃身進入房間,而漢森,則退到了房外。
鄧尼斯的手可沒有受過傷,他的動作輕盈快捷。只見一陣手指晃動,鍵盤左側的紅燈,也變成了綠燈。
咔噠,箱蓋打開一條縫。
鄧尼斯將箱蓋推開,只見在箱蓋上,鑲嵌著一塊液晶屏幕。在箱蓋打開地那一刻,屏幕也慢慢亮了起來,最后在黑色的屏幕上,現出一個綠色的對話框。
他將船上的情況。輸入對話框,隨后。又揭開鞋底,從里面取出一本薄薄的密碼本,根據上面的要求,將一些關鍵字嵌入到文章地預設位置。總部收到他的報告,還會依據關鍵字,來判斷設備是否安全。
他又細心地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點擊了發送鍵。
鄧尼斯收回密碼本,又來到門口,和漢森對了暗號,放他進來。
匯報安全與否,只有鄧尼斯一個人知道。但總部的回復命令,卻是針對他們兩人的。
過了幾分鐘,屏幕上亮起一個進度條,表示正在接受來自總部的衛星信號。接收完畢,屏幕上現出一段文字:
“每日通報時間變為早晚各一次。沿岸的荷、英、法、西班牙、葡萄牙都已得到我們的協助請求,他們的軍艦將在各沿海港口嚴密關注。一旦接到我方要求,十二小時內將趕到,提供援助。每日正午,將有一架軍機臨空檢查。另,根據船只所提供的gps衛星定位,我們將隨時注視你們的航線。除非云層遮蓋和天氣惡劣,如果衛星定位信號消失,并在兩小時內不出現在,或是船只明顯偏離航線,我們將派出戰機搜索,并不發出警告,就直接擊沉貨船!”
鄧尼斯和漢森都冒出一身地冷汗,相互看看,雙手顫抖地關上了箱蓋。
“那個,船上的海事定位系統打開了嗎?”鄧尼斯咽了口口水,有些緊張地問漢森道。
漢森也是臉色慘白:“不是你負責檢查的全船嗎?我怎么知道輪船上的海事定位系統是否打開了?兩個小時,兩個小時不表示位置,他們將直接擊沉貨輪!”
鄧尼斯一聲不響,猛地從地上彈起來,飛一般直撲門口,拉開房門,就往頂層的海輪主控室發瘋一般奔去。
要是今天一整天都沒有打開定位系統。總部會不會立刻就命令戰機前來轟炸?
他仿佛看到,一架戰機正在穿過云層,一名穿著高空抗荷服的飛行員,正在向指揮中心匯報:發現目標,重復一遍,發現目標,即將發起攻擊!
媽的,千萬不要這么草率啊!
我可是才和你們通過話的,要是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就是去到天堂,我都不知道自己是為什么而死地,那才慘!
不過,我真的能去天堂嗎?
鄧尼斯腦子里胡思亂想,聽到身后傳來艙室關門地巨大聲響,隨后腳步聲響起,漢森也跟著追了出來。
他們的劇烈動作,驚動了上面的傭兵。
嘩啦啦一片拉動槍栓的聲音,一群傭兵涌到了一層和二層之間的樓梯口。用槍指向下方:“站住!你們要干什么?再不停步,我們就開槍了!”
通道里,傭兵們槍口的瞄準激光紅點,在鄧尼斯身上晃來晃去。
“滾開!我是中情局的!媽地,我們都要被炸死了!”鄧尼斯在槍口脅迫下,停住了腳,但憤怒和恐懼,讓他破口大罵,頭上的汗水,打濕了衣領。
瘟疫的臉。出現在了通道口,在他的旁邊,跟著坦克等一干傭兵團高級干部。
他被捆了一整天,精神很是萎頓。
坦克等人倒是遵守承諾,在海輪離開港口,駛入大海之后。就給他松了綁。不過,親自給他松綁的蝮蛇,臉上重重挨了他一拳,半個臉都腫了起來。
“我知道你是中情局的蒼蠅,不過我既然接受了梅伊先生的雇傭,這條船上的防務,就是我們獵殺者說了算。船上成員不得無故離開位置,你有什么事情,就對我說。”瘟疫陰沉著臉說到。
“媽的!混蛋,你他媽胡亂指揮什么?戰機有可能已經出動了。我們都會被你害死地!”鄧尼斯頓著腳,大聲嚷嚷。
身后,漢森也快步追了過來,看到這里對峙的局面,當機立斷說道:“我們必須馬上打開gps,如果總部接收不到我們的信號,會以為我們已經被騎劫了。他們將立即派出戰機前來搜索,不加任何警告,就直接擊沉貨船!”
二層通道口的傭兵有些騷動。有些人就要破口大罵。
瘟疫不為所動,舉起右手。傭兵們立即安靜下來。
不管他們之間發生過什么惡齪,瘟疫都是他們的團長,領著他們度過了無數難關。在利益一致的時候,他擁有絕對權威。
“這條規定不合理!”瘟疫沒有馬上命令傭兵們去檢查定位系統,反而氣定神閑地和鄧尼斯討論起了合理性問題,“衛星定位系統無法穿透云層,在雷暴大雨天氣,也無法發揮作用。難道碰到了這種人力無法抗拒的情況,總部也會派出戰機,將我們擊沉?”
“媽的!中情局什么時候講過理?負責編造謊,說服全世界的,那是國務院和五角大樓!”鄧尼斯又氣又急,頓足把實話都說出來了。
二層通道口的傭兵們,集體哄笑起來。
他們看到瘟疫不急不躁,心都定了下來。團長現在和他們站在一個戰壕里,他絕對不可能害了大家。既然他不著急,那傭兵們,也就不用人憂天。
鄧尼斯地后背,都被汗水濕透了。面對傭兵們嘲
聲,他雖然有些羞愧,但畢竟生命要緊,還是大聲叫好吧,半個小時,要是半個小時我們不發出定位信號,就有可能面臨戰機的攻擊。”他想了一想,又加了一句,“每天正午,沿海的歐洲各國,都會派出戰機,到我們的上空進行巡查,如果發現異常,他們也會不加警告就發動攻擊!”
他最后的話,其實也是對傭兵團地警告。
意思是,不管你們傭兵多么狠,多么殺人不眨眼。但在這船上,你們面對戰斗機導彈攻擊,也只有死路一條。識相的話,就老實一點。
瘟疫冷冷一笑:“在雷雨天氣,戰斗機可能起飛嗎?在大海上,持續幾天的狂風暴雨,都是尋常的事情。難道在暴風雨過了以后,總部發現我們的船偏離了航線,或者長時間沒有和他們聯系。也會直接派戰機將我們擊沉?”
鄧尼斯和漢森啞口無。
漢森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極端惡劣天氣,不在此范圍內。”
瘟疫微微點了點頭,讓傭兵們撤開:“明白了!你們去主控室看看吧,我也不知道衛星定位系統是否打開了。你們檢查一下,對大家都有好處。”
他看著鄧尼斯和漢森松了口氣,飛快奔上主控室,留下幾名傭兵繼續把守通道,其他的高級干部。都回到了他的房間。
那名內訌中死去地傭兵,已經被他們裹了起來,塞進了一口箱子。等到了大海上,就把箱子里放入鐵塊沉入海底。
“每天正午有一架飛機過來,這表示,其他的時間我們都是安全的。”坦克害怕瘟疫因為風險太大,再次拒絕劫持這條船,第一個開口說道,為下面地討論。奠定了一個基調。
蝮蛇也是心知肚明,立即接著說道:“衛星定位有很多限制。云層、惡劣天氣都將影響到定位效果。所以,雖然那個中情局的蒼蠅說得很嚴重,但實際上,他們不可能將衛星定位作為主要判斷依據。只要有雷雨天氣,我們就有機會!”
瘟疫瞟了他們一眼,等到所有的干部差不多都發表了意見,才說道:“我說了會參與騎劫這條船,就不會退出。你們與其想怎么堅定我的決心,不如考慮一下如何破解美國人的手段。”
他從柜子里取出一個箱子打開。里面有一部設備,一臺筆記本電腦。
他駕輕就熟地在房間里,找到一塊電線維修面板,將其撬開,尋找了一會兒,找出了數據線。用刀將其挑斷,然后把設備連入。他將設備和電腦連接完成,打開電腦操作了一番,指著屏幕說道:“我侵入了船上的主控室電腦。這是他們接受到地最近幾天,附近的海上云圖。從這上面看,在英吉利海峽附近,這幾天都風平浪靜,沒有風暴。”
傭兵們都被他一連串眼花繚亂地動作給鎮住了。
他們在非洲戰斗,只要戰斗技巧過硬就足夠了。對于電子裝備的維修,他們并不十分在行。衛星云圖。說實話他們看了也等于沒看,只能聽瘟疫給他們解釋。
聽說最近幾天沒有風暴,他們都有些失望。
大海茫茫,就是騎劫了一條船,以貨輪每小時十幾二十海里地航速,要想躲開飛機、軍艦的搜索,沒有幾天時間,根本辦不到。
他拍了一下手,讓聽得發呆地傭兵們回過神來:“好了。我們來分析一下。
中情局那小子先說接收不到衛星信號,就會遭到攻擊。后來又改口說半個小時。從他先后的態度變化。我判斷這個時間可能比他所透露的更長一些。那就姑且算作一個小時好了。
但不管怎么樣,衛星定位系統,是美國人確認我們按照預定航線行駛的重要保證,是可以確定地。
再下來,中情局那家伙雖然沒有直說,但以中情局的慣例,他們一定有其他方法和總部聯系。
不過,以常理判斷,人總是要休息睡覺的。因此,他們和總部聯系的時間,多半會是在白天。這一點,我們只要對他們多加關注,看他們明天是否有人顯露出疲態,看他們眼睛里是否有紅絲,就能判斷他們的聯系,是在白天還是凌晨。
只要觀察細致一點,找到他們的聯系規律,是很容易的。
蝮蛇,你安排幾個能說會道的兄弟,多和他們接近,帶他們去喝酒賭錢,整天和他們泡在一起。我需要知道他們的詳細活動規律。”
蝮蛇對他的安排非常認可,一口答應了下來。
瘟疫地判斷和處置很有條理,一團迷霧,在他三兩語之下,所有的人都做到了心中有數。對于這趟劫持貨輪上的設備,他們都有了更多的信心。
“每天正午那趟飛機怎么辦?”坦克有些擔心地說道。
瘟疫沉吟著,顯然也覺得很棘手:“這是最難辦的。如果他們和總部聯系的時間,就在飛機到來地時候,那是最好。這樣我們就有二十四小時時間,可以充裕地完成所有工作。但要是不在這個時候,那就很有可能在早上或是晚上。那就麻煩了,這意味著,白天留給我們的動手時間,只有三四個小時。晚上動手,充其量也只有十個小時,時間非常緊張!”
傭兵們也都明白他的意思。
白天幾個小時,也就僅僅夠將設備從這艘船轉移到另一艘船。飛機一臨空,看到這種情況,還不馬上發動進攻?
晚上的時間稍微充裕一點,但也很有限。
設備轉移完畢,他們也只有幾個小時逃離這片海域。要使美國人發現不對,馬上調集附近艦只、飛機,封鎖附近海域,檢查過往船只,他們一樣逃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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