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黑了下來。蕭強還坐在窗前。
林怡悄悄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伸出手。溫柔地握著他地手:“有什么煩惱的事情嗎?”
蕭強打開辦公桌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小小的錦盒、示意她打開。
林怡打開錦盒、呀地一聲捂住了嘴:“這是”
在錦盒中,躺著一枚小小的勛章。勛章為金銀合金,正中是一面招展的紅旗、上面凸印著八一兩個漢字。在勛章的邊緣,是齒輪、火箭、衛星等紋飾。
“這是特制的一枚國防科技勛章、全國只此一枚。”蕭強撫摸著這枚勛章、心潮起伏、“可惜、這是秘密頒發的勛章、為了以免其他國家誤以為寰宇是一家國防企業、我不能戴出去,只能作為永遠的珍藏。”
“這就是周主任說地好事?“林怡愛不釋手地把玩著勛章。說道。
蕭強將林怡輕輕摟入懷里,說道:“他還有事情來找我。“他把周主任的來意,詳細地跟林怡復述了一遍。
“這怎么可能辦得到!”林怡的注意力立刻就從勛章轉移開來,不能置信地叫了起來。
蕭強摸著地的頭,感受著柔滑的青絲,淡談地說道:“我倒是有個。想法。”
林怡的眼睛一下瞪大,像是聽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情,朱唇微張。
“我的辦法就是,”蕭強咧開嘴,無聲地笑了起來,“我們該怎么做。就怎么做!一切遵循科技規律就行了。所以,第一步,我要考慮的是咱們倆的婚事!”
“呸!你這家伙!”林怡又好笑又好氣地錘了他一拳,心里卻是甜滋滋地。
兩人的愛情長跑也經歷了好幾年了。蕭強始終在外面跑來跑去。在一起地機會并不多。等待這么久,終于得成正果,想起以前,林怡都不由覺得猶如一場夢幻。
林怡性格比較恬淡。不喜歡大操大辦。
她和蕭強商量。還是在家鄉簡單舉辦一個婚禮就行了、不想驚動太多。
蕭強此前總是在全球奔波、除了時時打電話回來,兩人相聚的時間屈指可數。這次結婚,她渴望只屬于他們兩人,而不希望有許許多多她連認都不認識的人,跑來祝賀、將一場婚禮。再次變成應酬地場所。
九月中。兩人以休假為名,沒有驚動旁人、悄悄回到了闊別已久的西南省城。
蕭強地家,早已不在原來的軍區家屬樓,而是另外購買了一套三居室的商業房。這都是林怡在蕭強不在地時候、一手操辦的。
本來按蕭強的意思,是要給老爸老媽買一套別墅,最好是一起到北京生活,可老兩口都不同意。
他們簡樸了一輩子。讓他們住別墅、過錦衣玉食的生活,都適應不了。
用蕭建軍的話來說。房子只要夠住就行了,買那么大根本是浪費。晚上連進哪個房間睡覺都要想半天。純粹是吃飽了撐的。文容的回答就完全是家庭婦女的口吻:房間太多,打掃都要半天。這不是享受而是受罪。
蕭強現在名聲在外,但真正認得他的人并不多。
他和林怡出機場。叫了輛出租直奔新家。司機和小區地人,誰也不知道,這個衣著普通的高大小伙子。居然是一個身家億萬的國際巨頭。
蕭強在按動門鈴按鈕地時候。手指都有些顫抖。
幾年沒有回家。老爸老媽還好嗎?他們的頭上。是否已經生出絲絲白發?
看到自己,他們又是怎樣的表情呢?
林怡看到他似哭似笑的表情。心頭柔情涌動、抓住了他的手。
沒有容蕭強多想,門開了。
文容乍然在大門貓眼觀測鏡中。看到兒子,驚喜得差點沒暈過去。
她一把拉開了大門,蕭強還沒有說一句話,她就抱著兒子哭了起來:“你這個死孩子,一出去幾年不回來。你知道媽多擔心你,想你想得頭發都白了!”
蕭強稍稍矮了矮身子,讓老媽能夠抱著自己的頭,眼睛里也是一片濕潤。林怡站在一旁,早就淚水漣漣。
就在大門口,文容抱著蕭強。一連追問,身體好不好,吃得飽嗎,有沒有受人欺負。蕭強還沒有四答,她就忙著問下一個內容,恨不得立刻就把兒子這幾年地生活,全部都問一遍。
“媽,先讓我們進屋去,讓別人看到就不好了。”蕭強聽老媽的聲音越來越大,有驚動鄰居的趨勢,趕緊說道。
“怕什么。我兒子回家,還怕別人知道不成?”文容嘴上這么說,還是讓蕭強和林怡進了屋。
和在軍區家屬院比較起來,十多平方的客廳顯得很大。
但這么些年過去,蕭強也時常給老爸老媽寄錢回來,卻沒有看到他們添置了多少新家具。
沙發還是原來家里那一套,只是在沙發前面,多了一張矮桌幾。電視機換了一臺二十一英寸的,可是擺放電視地桌子。卻依然是家里的那個。
靠墻的屋頂垂下來一張投影幕布,蕭強輕輕拉了拉,里面的還是嶄新,顯然老兩口很少使用。
房間里沒有一點裝修地痕跡,用房地產開發商的術語來說,屬于清水房。不過所有的一切,都收拾得干干凈凈、一塵不染。
蕭強滿含著淚水,夢游一般一間房一間房看過去。
老爸老媽的房間。那套大衣柜,是打他記事地時候就存在地老古董了,據說還是兩人結婚時,置辦地唯一家具。
雙人床倒是新的,可是席夢思被放置在一邊,卻用硬本板墊底。
“媽,”蕭強地嘴唇不停地抖著,眼淚不知不覺地就流了出來。“你們怎么,怎么,我不是給你寄了錢過來嗎?這席夢思很柔軟,你們怎么也不用?”
文容一點也沒有覺得寒酸的意思。說道:“你們年輕人啊,有幾個。錢就巴不得全部都花光。你寄回來地錢,我都給你存著呢,等你結婚的時候。給你辦酒席用。這個什么席夢思,一睡下去就是一個坑。我和你爸都老骨頭了,睡不慣這個。還是用本板墊著,睡下來才踏實。”
在隔壁一間房,蕭強看到的是另外一幕。
這間房比文容和蕭建軍睡的那間房要大得多,房間裝修得漂漂亮亮。木地板,墻壁都打了膩子,平滑如鏡。屋頂是一盞水晶大吊燈。大彩電、投影機、新式組合家具、電腦桌
在屋角。還有一輛嬰兒車!
蕭強再也忍不住了,抱著老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
可憐天下父母心,他們省吃儉用,所有的心思都在兒女身上。寧可自己過的差些,也生怕兒女受累吃苦
“你這是干什么、干什么?你和小怡回來,老頭子知道了不知該多高興。你還哭,真是傻孩子“文容的臉上也是如被水洗,忽然一把推開兒子,“對了,我還沒通知你爸。我馬上打電話給他,讓他回來!”
說完,興沖沖就跑到客廳打電話去了。
“什么!小強回來了?那個混小子也知道回家!看我不揍死他!你給我看住他,我馬上就回來!”電話里蕭建軍的聲音可以說是在吼,話還沒說完,就哐地一聲掛了電話。
文容嘟囔了一句:“還是老脾氣,也不看自己都一把年紀了、還這么風風火火!“她放下電話。用跑得進到里屋。打開大衣柜。從對方的衣物底下,摸出一疊錢。取了幾張,又小心關好,到廚房去提了籃子,就要出去。
“媽。就別自己做菜了。我們出去買點熟食就行了。”蕭強看老媽的動作,就知道她準備做什么。
文容堅決不答應,兒子好容易回家,怎么可能不做頓豐盛地菜肴慰勞他?
“伯母,我跟你一起去吧。“林怡跟上來。
“不用不用,你和小強一路辛苦,就在家歇著。我天天在家閑著,做點事正好運動一下。“文容快步就往外走。林怡也追了上去,從她手上接過菜籃,一路說著話、下樓而去。
蕭建軍是在傍晚時分趕回來的。
蕭強當時正在看電視,他想進廚房幫忙,卻被老媽硬推了出來,只好看電視打發時間。一聽到門鎖響動、立刻就跳了起來。
門打開,一個同樣高大的軍官出現在門口,
幾年不見,蕭建軍的板寸頭,兩側都全部花白了,他臉曬得黝黑,布滿風霜之色。看得出來,部隊基層工作的辛苦。
在他地肩頭。是三顆金星。他已經是一名上校。
“爸”蕭強說了一個字,就喉嚨哽咽,說不出話來。
蕭建軍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嚴肅,隨手將門關上,大步就走到他的面前,仔細端詳著兒子。
良久。他嚴肅地表情一掃而空。露出了欣慰地笑容。在蕭強的肩膀上重重一拍,用力捏著他的肩膀:“好小子,長這么結實。身上地肌肉捏都捏不動。你現在力氣,可能比我都大了吧!”
蕭強讓老爸坐下,兩個人就將沙發全都占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