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強幾乎是以失禮地動作,甩開了阿齊茲的手。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危險了!
他不敢在這個主席臺待下去,向阿布告了罪。說要下去提前準備,并熟悉一下賽馬。就離開了主席臺。
在跑道的馬廄。他抨抨跳動地心臟。才平靜下來。
他隱隱感覺,具有這種眼神地男人。非常的危險!他的所有保征,都是一種欺騙!在電視里。蕭強并沒覺得這個男人,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但這次面對面的近距離觀察,他忽然有種毛骨悚然的恐懼感!
雖然他當時的眼神,并不是直接對著蕭強而發,但給蕭強的第一感
覺,仿佛是被一條毒蛇盯上。那條毒蛇,正以不帶任何情感的冷靜,注視著獵物地動作,計算著攻擊地最佳時機!
獵物!
他地獵物。到底是誰?
他很有自知之明地,將自己排除在獵物之外。他還沒有這個資本,成為阿齊茲眼里的獵物!
聯系到,他是聽到沙特國王地密語,才突然流露出這道眼神,并且其目標是
蕭強感到內心一片冰涼!
他這是什么意思?不可能,在這個敏感的時刻,他難道敢冒天下之大不韙,而對下手?這簡直是天下最大的笑話!
再說,這有什么好處?兩國不是早就建交了嗎?
那么,他是因為突然聽到特使出現在沙特,而感到震驚。才無意識流露出了真實的情感?他是在警惕!他警惕,警惕什么?警惕干涉?
蕭強的身體一下子變得僵硬。
阿齊茲,外交部長現代戈培爾?
莫非伊拉克真地想要進攻科威特。所以才參加這次賽馬會,以進行欺騙作業?
這太荒唐了!
“喂!中國人!你怎么害怕了?”一個討厭的聲音。把蕭強從無盡的震撼中拉回到現實。強納森穿著一身賽手服,高傲地站在他面前,雙手插腰。
蕭強現在的大腦有點混亂,他被自己大膽的猜測給嚇住了。正好強納森的出現,讓他從這個不可能的猜測中驚醒過來,借以轉移注意力。
強納森和蕭強都是那種高大的身軀,根本不適合作為賽馬騎手!
不過也正因為如此,他們的比賽,才更加成為人們的話題。為人所津津樂道。
當強納森穿著一身騎手的影衣、緊身馬褲、馬靴,手托防護頭盔。看起來,還真的有幾分英俊。這也難怪、騎手的裝飾,本就是從英國發展起來的,其風格就非常適合于西方人的身材,兩者搭配,確實顯得英姿颯爽。
蕭強上下仔細看了他一陣,嘆息著搖著頭:“可惜,可惜,這么好一幅身材,卻是繡花枕頭!”
這樣帶有歇后語性質的中文,強納森顯然沒有領悟到其中的精髓。他得意詳詳地說道:“知道誰更強了吧!我這身打扮,才配得上銹花的絲綢枕頭!看你的動作、就知道沒有多少騎乘經驗、充其量,只是一個木枕頭!”
蕭強哈哈一笑、剛才的陰郁不翼而飛:“是極是極!你才是這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銹花枕頭。啊,對了。你說的,是繡花的絲綢枕頭!
在馬廄里,臨時圈養著二十多匹賽馬。
這些賽馬。都是沙特王室慷慨提供。每一匹都是上上之選!
其中、英國純血馬、和阿拉伯馬,各占一半。之所以要多準備幾匹,以防賽馬出現意外狀況,不適應比賽,而準備的備用賽馬。
英國鈍血馬,不愧是兩百年精心培植的賽馬,其身高全都達到了一米六以上!
每一匹英國純血馬,都顯得軀體高大。四肢極為修長。身體各部位的肌腱。猶如移動的彈簧,讓身體充滿了爆發力!它們被稱之為“活地藝術品!”
其實就蕭強的眼光看來,另一邊馬廄里的阿拉伯馬。也并不差。
阿拉伯馬最為人所稱道的。還不是它的耐力,而是它的美貌!是的,美貌!
根據他前世的記憶,阿拉伯馬的身體骨骼,和其他馬都不相同。
其他品種的馬,一般由十八根肋骨、六根腰骨、十八根尾椎骨構成。而阿拉伯馬是十七根肋骨、五根腰骨、十六根尾尾椎骨,這種比例大體相當于馬類身材地“黃金分割”。因而顯得極為漂亮。至于耐力。更是遠超一般地馬。它可以不吃不喝。長途跋涉,是戰士最可靠的朋友!
這次的比賽。因為本身就是兩種迥異地馬種,之間地較量。因此,并沒有按照國際通行的比賽規則執行。
只是簡單地按照馬的口歲年齡、體重,加以分組,無需負磅。
負磅,本來是為了保證賽馬的公正性。平衡各賽馬之間差距的一種手段。每匹馬分別打分以后,得分高的馬,就多負重:得分低的馬。少負重。
既然阿拉伯馬和英國純血馬之間的比賽,從一開始就沒有公平性可,負重也就失去了意義。
沙特王室對這次比賽極為重視,派出了大批地人員。照料這批名馬。每一匹阿拉伯純種馬地身邊,都有專門地人手。
在英國純血馬那邊,也有亞克從英國緊急請來的喂養師,在照顧馬匹。
這次比賽唯一地公平性要求,就是雙方各自派人。照料自己一方的馬匹,以免對方暗中搞什么手腳。包括食料、馬具在內,都是各方自行承擔。
蕭強在騎手休息室,見到了這次參加比賽的香港騎師。
他的年紀不大,但臉上頗有風霜之色。身材很是瘦小,這就是所謂的標準騎師身材,以利于減少賽馬的負重,盡量發揮實力。
他閉著眼睛,耳朵里塞著耳機,身旁放著一個隨身聽。正在聽音樂放松。
今天要連續比賽十場,對騎師的體力、耐力和技巧,都是個極大的挑戰。
相對蕭強來說。他無須聽音樂。也很放松。
因為他比賽,可沒打算靠自己的實力。再說,他又有什么實力了?
前世曾經騎過蒙古矮馬的實力?
外面發出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聲,比賽就要開始了。
阿布王子帶著隨從,也來到了休息室,他看著香港騎師,開始在助手的幫助下,穿上全套的騎手裝備。那鎮定的神情,滿意地點著頭。
“給我盡全力比賽!如果這次獲勝,你下半輩子,都不用愁了!”他打出了金錢鼓勵牌。
可是那名騎師很冷靜,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嘴里說的,也是流利的英語:“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但你也知道,阿拉伯馬,在短途沖刺上,一點優勢也沒有!所以,贏了,你就當僥幸!輸了,也別埋怨,馬種就決定了一切!”
蕭強聽不懂。但他從阿布難看的表情,猜出騎師并沒有獲勝的信心。
他笑著對阿布說道:“我的兄弟。你要相信奇跡!就算英國鈍血馬。是賽馬之王,在阿拉伯的土地上,也會水土不服!股利,終將屬于阿拉伯!”
他巧妙地將阿拉伯馬的“馬”字去掉,蘊含著某種意味。
阿布沖他微笑著,第一次沒有回避蕭強的暗示。他牽著蕭強的手,緩步而出,在空曠的賽場邊緣,坐了下來。
“去年,東歐的所有華約國家,都崩潰了。蘇聯的力量,已經被趕回到自己國內。今年初,他們又放棄了阿拉伯,蘇聯,估計也快完蛋了!
這次的伊拉克危機,你看看,都是我們阿拉伯國家。在積極斡旋。埃及、我們、阿聯酋。可是,你看到西方國家說話沒有?沒有!但是,他們再三對我們說:你們的形勢很危險,非常危險!
我們都很清楚、薩達姆不敢動手、但他是西方國家向我們施壓的工具!
我們無法抵抗,因為,薩達姆的野心太大了!他吞并了科威特,就擁有了全世界百分之十的石油儲藏量!再加上約旦的支持,終有一天,他會成為中東動蕩的根源!
你們,已經表達了中立的立場,這是你們一貫的立場!
對此,我們也曾經贊賞、但面對現實的威脅,我們很需要朋友。
因此、我們無可避免地、要向美國求援!”
蕭強的心一下沉到底。低沉地說道:“這么說,還沒有開始比賽,強納森就贏了?”
“不!我的兄弟,比賽還沒有結束!”阿布拉著他的手,深情地看著跑道,“這片土地,是我們的!作為主人,我們才有發權!因此,比賽還將繼續,但要換個玩法!強納森的投資顧問,到明天就將結束。我會重新聘禱一名顧問!我的兄弟,我們永遠不會虧待自己的朋友!”
“可是你說”蕭強露出驚詫地表情。
“哈哈哈哈!你們是公司,是私人公司不是嗎?難道我們,和什么公司做正常的商業交流,也要征求別的國家?那,我們還是一個獨立的國家嗎?”阿布的神情,既有驕傲。又有著深深的悲哀。
作為棋子,也在奮力反抗。不甘被棋手擺來擺去!
只是,他們的努力,能夠成功嗎?
這一點,就連阿布,也心中無數
遠處一聲笛響,鋼制柵攔開閘的聲音分外清晰,兩匹駿馬,沖出了馬閘!
比賽,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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