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國內十大學府,兩所在北京,兩所在上海,一南一北,匯聚著全國的精英學子。
北京大學成立于一八九八年,最早被叫做京師大學堂,是中國第一所國立大學。它秉承的是中國自古以來“太學”的傳統,是政府官辦最高學府在中國的延續,享有盛譽,對其的評語是“上承太學傳統,下立大學祖庭”。
北大的立校之本,是“得天下英才而育之”,因此,從一開始所確定的教學方向,就是全面性與綜合性,文理并重。但由于其“兼容并包,思想自由”的學風,學校的人文風氣更勝一籌。畢業生中,自然科學、人文科學家車載斗量。
與北大辦校期初,濃重的官方背景不同,復旦大學是我國第一所民辦高等學府,上海交通大學則是由盛宣懷先生和一批有志之士,秉持“自強首在儲才,儲才首在辦學”的信念所創建。
這兩所學府,最初的思想一重實業,一重醫學,歷經時代變遷,現在都是文理兼顧的綜合性大學。
蕭強堅持就讀的清華大學,比較特殊。它自成立起,也是立足培養現代人才,成為國內文壇重鎮,不過其留美預備學校的初衷,使學校招生、教學偏近于工科。幾十年的發展下來,清華大學已經成為國內首屈一指的專門性理工大學,這也是蕭強選擇這所學校的主要原因。
蕭強一行人坐進了出租車,卻犯了難,不知道該往何處去。
距離開學新生報到,還有好幾天的時間,這個時候去學校,說不定新生宿舍都還沒有整理完畢,顯然是無法辦理入住手續的。
在學校附近租房,也是不可能的。
這個時代,還沒有他前世記憶中那樣,到處都有房地產中介,就是電線桿上,也會貼滿租房信息的盛況。這時的國內,居民遷移是件大事,居委會的權限很大,投親靠友,都有人去查。想要隨便找戶民居,租個房間,那真是難于登天!
待聽到蘇政隱諱的暗示,蕭強終于明白到,他想要和林怡雙宿雙飛,從一開始就是個美麗的幻想。
大學并不禁止學生談戀愛,但也絕對不鼓勵。所有的大學生都必須住校,想自己搬出去住,還和女朋友同居,那你就等著被開除吧!
大學生的生理、心理都已基本成熟,從小學到中學,在沉重學習負擔和老師學校壓制下,積累在心底對的異性渴慕,在大學里,因為管理的寬松,而徹底爆發出來。
基本上所有的大學里,男女同學相攜而行,漫步林蔭道,嬉戲于湖邊草坪,已經成為司空見慣的大學一景。
其中偷嘗禁果,珠胎暗結的事例,也是層出不窮。
這種情況,每年,每個大學都會有那么幾起,看著他們被校方勒令退學,生生提醒著其他的大學生:大學并不是你們的游樂場!
這個時代的大學,還有一個特征,就是學生畢業分配。
每到畢業期限到來,分配工作即將開始的前夕,由于大學生是由國家出資培養,按照行業需要分配工作。所以其去向涵蓋全國,地方大學生通常是哪里來,回哪里去;成績優異的學生有可能被分配到其他省市;只有少數的幸運兒,可以得到留校任教,或是原地就業的機會。
大學生們來自天南地北,不管他們在校期間,是否愛得死去活來、海誓山盟,但等到畢業分配一出來,他們除非拒絕接受分配,否則就不得不灑淚分別,地域相隔,勞燕分飛。
而拒絕分配,就意味著,你成為了待業大軍的一員,想跟著伴侶到他(她)分配的城市重新就業,只能是癡人說夢!
拒絕分配的大學生,只能回到出生地,面對嚴格的戶口制度,哪里也去不了。
于是,每到大學分配的時候,從開始分配到學生離校,學校僻靜之地,常常有一對對的情侶抱頭痛哭,哀哀切切,淚灑校園。一摞一摞的情書,被堆起來,點火焚燒,他們幾年的感情,也隨著火光,化作一堆灰燼
愛情的開始與終結,就在這個過程中,走完一個輪回。
而這,也是學校不鼓勵大學生在校談戀愛的主要原因之一。
“入校戀愛,畢業分手”,是最真實的寫照!
蕭強被這一席話,聽得冷汗直流,手中林怡的掌心,也滲出了濕冷的汗水。
“沒關系,我反正是自己辦企業,你以后也肯定是我和在一起。別人怎么樣我們管不了,但我們,永遠不會分開!”蕭強輕輕將林怡擁入懷里,溫柔地安慰道。
蘇政撇了撇嘴,要是在前幾年,什么都要票證,沒有戶口本,不在出生地使用,你連東西都買不到,自己開公司怎么了?在前幾年,就是你有萬貫之財,也不過是個富裕的窮人罷了!
你沒有外匯券,就是想在華僑商店購買東西,也會遭到拒絕!
不過這話他沒說出口。
隨著農副產品的日益豐富,糧票、油票、布票等主要票證,漸漸地在退出歷史舞臺,鈔票越來越恢復它的本來功用。以蕭強現在的身家,和未來的發展來看,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那還是綽綽有余的!
“要不去外事局招待所住吧?你們想住多久都沒關系,不收你錢,保你吃住就像在家里一樣!”副駕座位上,田勝英扭過頭說道。
那個司機,對他們許久沒想出去哪里,正感到煩悶,一聽他們是外事局的,就閉上嘴,老老實實欣賞起外面的風景來。
蕭強裝作沒有聽到田勝英的建議。
外事局招待所,那不是你們的老巢嗎,我沒事跑那里去做什么?
雖然知道對方并不會對他,采取什么不利的動作,反而可能會把他們待若上賓,可蕭強本能地就想和他們,保持盡可能遠地距離。
“對了!那次清華的李江老師來找你,我不是負責接待嗎?他當時對不能見到你,還有些遺憾,特意給我留了他的電話,要不我們給他打個電話,看能不能提前入校!”林怡忽然想起來,從隨身的一個小包里,掏出一張折疊整齊的小紙條。
蕭強喜出望外,情不自禁抱住林怡就親了一口:“老婆你太聰明了!我愛死你了!”他興沖沖對司機說到:“去清華,我們到學校附近,給李老師打電話!”
林怡滿臉通紅,偷偷看看其他人,包括司機在內,所有人都扭頭看著外面,眼睛一眨不眨,仿佛發現了什么非常有趣的事情。
那個司機聽到蕭強吩咐,長出了一口氣,應聲道:“好嘞,您坐好了您,咱們這就走了!”
腳底一踩油門,出租車一下就躥了出去。
北京的路面很平整,特別是主要干道,非常的寬闊,都是八車道以上。
路上行駛的車輛,相對于西南省城來說,也要多得多,但絕大多數都是外國車。其中有很多是日本車,也有少量的歐美車系,蕭強還看到了一輛對他來說,幾乎等同于古董的老式紅旗轎車,黝黑高大的車身,在車輛稀少的大街上十分顯眼。
司機的駕駛技術高超,出租車開得很快,一路趕超。時而能夠看到一輛高檔轎車從他們車邊擦身而過,上面掛著黑色外交牌照,這是其他國家,駐華使館和少數駐華企業的車輛,在這個時代,都統一享有外交豁免權。
蕭強看著窗外的景色,拍著腦袋想起一事,順口對田勝英道:“小田,你的電話呢?不如你先和李老師聯系一下?”
“賣了!就是不賣,那能在北京用嗎?”田勝英貪婪地看著外面熟悉的街景,出去了一年,他終于回到了這個生他養他的城市,他又加了一句,“你小子才多大?就叫我小田?你應該叫我田哥才是,要不然讓我那些哥們兒聽到了,非笑話死我不可!”
蕭強釋然,對了,這個時代還沒有漫游一說,各地大哥大網絡,都自成體系,還沒有聯網呢。
他搖著頭,自自語:“太落后,太落后了!手機像磚頭就算了,連漫游也沒有,太不方便了!這個功能其實并不復雜,就是投入大了點!”
林怡一聲不響,從小包里取出一個精致的小筆記本,認真地在上面記下蕭強剛才說的話。
蕭強偏過頭,驚奇地說:“你把這記下來做什么?”
林怡隨著車身輕輕地晃動,一字不差地把蕭強的話,全部記了下來:“你這人記性不好,說過的話,轉過背就忘,還是記下來好。我是你秘書呀,當然要時時記錄你的想法,做你以后的參考啊。”
蕭強淫笑著,伸手在她粉嫩的小臉上輕輕捏了一下:“對對對,你是我的小蜜,只屬于我一個人的小蜜!”話一出口,他又覺得有些不對。
小蜜,這是情人的代名詞啊!
說小怡是小蜜,豈不是說在她上頭,還有一個大婦?這個彩頭可不好!
蕭強輕輕搖搖頭,把這個念頭拋開。
除了林怡,他想不出,今生還會和其他什么人在一起,不管那人有多么美麗、多么可人、多么風情萬種,林怡,都是他的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