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所不知道的。
噗,類似西瓜爆裂的聲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青竹標轉過頭,看向大門口,一個軟綿綿的身體,伏倒在地上,脖子被窩了進去,以一個奇怪的角度,折在胸口,好像他很害羞,有意隱藏自己的樣子一樣。
只有地上緩緩沁出的鮮血,提醒眾人,那個流氓,并沒有借此娛樂大家
他首先張開了嘴,但卻不是最先呼叫的,第一個驚叫出聲的,是他的一個手下,那家伙的聲量之高,幾乎可以掀開頂棚,不知道,這算不算爆棚。
咯!
契索涅夫的視線很專注,在生死一線,他沒有精力顧及其他,于是,他的鋼管和一個流氓的手腕用不是那么令人愉快的方式,碰到了一起。
很干脆的聲音。
用慢動作重放,那只手的皮膚先是在鋼管的作用下,向下凹陷,在凹陷到了極致,無法在抵抗這股力量的時候,鋼管的力量則直接和腕骨以相反的力量撞在了一起,并且更堅硬的東西取得最后勝利,然后,就看到手腕折向了一邊。
與此同時,他手上的力量,變成了向上的力道,而再也握不住的三棱刮刀,也隨著這股力量向空中飛了上去,在到達最高點后,在重力作用下,向下降落。
而刮刀的三條血棱,成為破空的空隙通道,三棱刮刀在空氣阻力下,阻力更大的刀尾,自動偏向上方,以刀尖向下的姿態,擦著蕭強的鼻子,嚓地一聲響,插在蕭強兩腳正中。
一絲長約三毫米的血痕,慢慢浮現在蕭強的鼻梁,血珠漸漸凝聚在鼻尖,嗒地滴了下來
蕭強整個人都木了,在刮刀落下來的時候,他以為刀將插在他腦門上,在那一瞬間,他好像已經看到了血色漩渦,在天空中盤旋。
在這一時刻,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只是本能驅使,用手摸了摸鼻子。
一手鮮血,但不是很多,鼻梁并沒有被切成兩半,只是擦過。
“只是擦過”蕭強自自語,然后看了眼手上的血跡,腦子忽然像是全面發動起來,他什么波瀾也沒有,一矮身,就握住了三棱刮刀的刀柄,下一秒鐘,那把刮刀就從現實世界,到了神秘空間。
這個場景,并沒有任何人發現,包括同樣愣在場上的契索涅夫。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地上的手槍上面。
槍!
青竹標瞳孔驟然收縮。
他不知道槍是什么時候出現在那個地方的,但既然這個東西是蕭強他們才有的,那么自然也就是他們帶進來的。
雖然他不知道,經過搜身的蕭強他們,是怎樣把這玩意兒帶進來,并用什么手法,在眾人都沒注意的時候,扔出去砸中他手下的,更奇怪他為什么不扣動扳機,而是采用這種原始的攻擊手段,但,這一切都不妨礙他清楚一個事實:
誰得到手槍,誰就是勝利方!
沒有一秒鐘的停頓,青竹標就喊道:“攔住他們!”而他的身體,則向著手槍飛了出去,在空中,他就伸長手臂,一把將手槍握在手中。
緊接著,他感到腹部一陣劇痛,契索涅夫全力擲出的鋼管,插入了他的腹部。
渾身的力氣,好像正在迅速從他體內消逝,青竹標喉頭抖動了一下,想要說什么,剛張開嘴,鮮血像潮水從他嘴里噴涌而出,從他的胸口以下,立即就被染成了紅色。
“一起死吧!”青竹標瞳孔中的生命之火,正在迅速熄滅,他用所有的力氣,調整手腕,將手槍掉轉頭,就在他控制手指,作出收縮動作的時候,一柄空中落下的三棱刮刀,從額頭向下,完整地將他的面孔,分成了兩半。
與鮮血同時流下來的,還有兩顆白底黑色的眼球。
青竹標的身體頓了一下,轟然倒在地上,飛騰的灰塵,向四面八方擴散。
契索涅夫久經生死,反射神經比旁人堅韌快捷,如此恐怖的場景,并沒有讓他陷入更久的呆滯,在其他流氓還在發呆的同時,他用盡最后的力氣,揉身而上,左手握住另一名手握三棱刮刀流氓的手腕,右手一托一送,三棱刮刀無聲地刺入他的喉嚨。
那名流氓力量即刻消散,手腕一松,從刀柄滑落下來,還沒等他喉頭發出咯的聲響,契索涅夫就握住刀把,抽出刮刀,手臂連揮,從三名流氓的喉嚨前劃過,并在第四名流氓側頭轉避的時候,將刮刀插入了他的太陽穴。
這個時候,其他的流氓才反應過來,三個流氓嚇得驚聲尖叫,并立即轉身向外逃,另一名流氓則被刺激得大腦充血,涌身撲了上來。
契索涅夫連殺四人,已是氣力衰竭,只能微微側身,讓對方的剔骨刀,擦著他的左肋,劃破皮膚,然后手臂夾緊刀刃,右手倏地向上,握住對方喉頭,用力一捏,隨著東西破裂的聲音,那流氓的眼睛即刻黯淡,軟倒下來。
他再不理會尸體,倒提刀把,向著奔向門口的流氓擲去,寒光飛一般劃過空中,插中最后一個流氓的后心。
就在同時,一把三棱刮刀從空中落下,插在第一個流氓的前額。
人的頭頂是最堅硬的地方,刮刀沒有直插進去,卻讓他痛呼一聲,身體猛然向后一縮,撞在身后疾奔的流氓身上,兩人都摔了個四仰八叉。
在他們爬起身之前,又一把三棱刮刀從空中落下,插在頭一個流氓胸口。
他還沒有即刻死去,雙足拼命亂蹬,血一口口從他口中噴出,最后翻出一雙死魚眼,兩腿一蹬,呼出了最后一口空氣。
契索涅夫搖搖晃晃走上前,手搭在另一名嚇得屎尿齊流的流氓眼皮上,蒙住了他的眼睛:“跟你的伙計們一起去吧,走得太慢了,會誤了投胎時間的。”說著,從地上撿起那人掉落在地上的刀,側過刀柄,在他脖子間輕輕滑過。
那名流氓身體狂亂扭動,像篩糠一樣。
契索涅夫放開他的頭,退了開來,只一小會兒,就轉頭不再去看,而是認真地把地上的三棱刮刀全部收集起來,不管是歹徒原來所有,還是突如其來,出現在空中的。
然后,手槍也被他撿起來,和刮刀一起,放在蕭強面前,只留下了一把染血最多的,握在手中。
“用你的異能,把這些玩意兒收起來吧!不要讓公安發現!”接著,他用身上的衣服,仔仔細細地擦拭著手上的三棱刮刀,擦得是那么仔細,擦拭完畢,整把刀都恢復了原本的顏色,連一點污漬也看不到。
“不要留下痕跡!”他再次抬頭,對驚訝的蕭強嘟囔了一聲,然后抓住刀柄,在上面留下了自己的指紋。
再下來,他借著流氓們身上還沒完全凝結的鮮血,將刀重新染上血跡。
“這就好了,這些人都是我殺的!”契索涅夫認真地對蕭強說道,“而我,是被迫自衛。為了保護你們,我不得不大開殺戒。你和你女朋友,就是人證!”
蕭強不明白他這是為了什么,為何要處心積慮保護自己,只是呆呆地說:“我怕說錯,露出破綻。”
契索涅夫將三棱刮刀放在地上,這才開始包扎身上的傷口:“沒關系,你因為失血過多,加上那個流氓頭子的挑釁,氣急攻心,所以暈過去了。等你醒過來,你就看到眼前的場景,至于經過,你并不清楚。所以,后面的情節,公安只能聽我的,至于他們信不信,那我就不管了!”
“你不為我包扎一下嗎?”蕭強看他快要治療完了,覺得身上又累又痛,渾身就像散了架,忍不住出聲道。
“為什么要替你治療?”契索涅夫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就低下頭,認真地作最后處理,“我是蘇聯特工,你知道,我也知道,中國的情報人員也知道。可是,他們不知道你也知道我的身份。所以,我為什么要替你包扎?”
蕭強被他一連串“知道”“不知道”給饒暈了,失血后的頭腦,在危險過去以后,有些發暈。
契索涅夫包好了最后一個傷口,抬頭看著他:“好了,現在,在公安到來前,我需要和你認真地談一次,這,關系著你,還有我的未來!希望你認真對待!神奇的異能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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