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運看李惠玲市長離開了,猜測她一定到了馬寧克這邊,正猜的時候,他接到了高發利的信息,便對調查組的人打了一聲招呼,領著一幫子人趕了過來,羅天運們一到,新一輪敬酒高潮又被掀了起來。特別是馬寧克,他很怕這么喝下去誤事,他要調查的數據問題,到現在都沒有落實下來,而據他所知,二樓的通道確實是人為鎖上的,那么這個火災是不是人為的?馬寧克有一種很不好感覺,而這感覺與有胡八月的失蹤也有關系。這個天不怕的女人,到底去了哪里呢?難道路鑫波會潛到吳都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馬寧克都要打冷顫了。
羅天運本來已經喝了不少,省里的調查組來到吳都,積極為吳都大火善后,他必須全力陪同。調查組里面有幾個人特別能喝,特別是安監局長李淵明,他在一天的調查,恨不得把商場挖個地洞,把責任全往羅天運當年的設計上引導才是他這一行的目的。所以,到晚上喝酒,他是絕對不想放過羅天運的。而羅天運的心腹馬英杰還在北京,情況還不明朗,彭青山忙著調查背后的內幕,羅天運沒讓他來陪調查組的人,高發利又被他安插到了馬克寧那一邊,好在還有白潔和孫紫娟一直在暗中護著他,倒也讓羅天運心慰不少。
只是這喝酒的場面一拉開,就沒法再控制。加上羅天運跟調查組組長、省府秘書長彭易源之間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更得多喝。而彭易源把話說得很直白,他就直接說:“大家什么都別想,該喝就喝,該睡就睡,一場火怕什么,哪個城市沒幾場火災,只要把酒喝好了,什么問題都不會有。”彭易源把話說到這個份上,羅天運敢不往死里去陪著喝嗎?別說他目前和朱天佑書記都沒有在江南站穩,就算是站穩了,這幫地頭蛇,哪一個又是省油的燈呢?哪一個敢在面子上去得罪呢?他們成事,敗事絕對有余。
羅天運怕啊,這幫人的狠,他已經徹底嘗到了。他們可以拿十條人命如此大做文章,還能有什么事干不出來呢?一如彭易源所,哪個城市沒幾場火災呢?火災又什么好怕的?怕的是酒沒喝到位,怕的是接待的規格不高,怕的是沒拿調查組的人當神一樣供著。
羅天運心里雖然是打著鼓,但還得聽彭易源的。按說他是沒理由再跑馬寧克這邊來的,省里來什么規格的領導,市里按什么規格接待。讓高發利代表市里陪馬寧克,完全符合規則。可是情況突然發生了變化,迫使吳都方面臨時做出了改變。
羅天運得到確實消息,路鑫波省長不在吳都,但是路鑫波來過吳都,不過他很快又離開了,目前據說去了臨近的武江市。路鑫波在武江,表面是督查武江保障性住房建設和城市改造工程,暗地里卻在謀劃著一些事。這些事都跟吳都有關,不但涉及到這場大火,還把孟成林書記的死又重新提了出來。
路鑫波就愛翻老帳,只要有機會,他從來都是老帳、新帳一起算的。羅天運已經傷痕累累的心,此時上又被人狠狠剜了一刀,這一刀剜得讓羅天運痛苦不堪,卻又不得不拿出全身心的定力壓制于自己的情緒,努力地平靜甚至是平淡地面對這一團又一團下吳都攪和的力量。
路鑫波以前對武江市委書記和市長都有意見,腳步很少到武江去。這次原定要去武江,是有其他目的,就是讓馬寧克取代武江市長武思辰。取代理由別人不清楚,羅天運很清楚,導火索還是那個特大型項目。一場大火改變了路鑫波的行程,也改變了路鑫波對武江那邊的態度。羅天運得到的準確消息是,路鑫波到達武江后,對武江市委、市政府工作給予了充分肯定與高度評價,破天荒地沒有批評武江市長武思辰,反而對武思辰大加贊賞。這種反常立即引起羅天運警覺,感覺路鑫波又在玩怪招。很快,他得到更為隱秘的消息,路鑫波有意識地拉近跟武江方面的關系,目的還是在吳都,他用此招,將熱鍋上煎熬著的吳都市徹底孤立起來。更不敢相信的是,路鑫波人在武江,心卻一直懸在吳都。他那個生活秘書兼保鏢小安子每天來吳都一次,吳都這邊先后有五名關鍵性人物被接走,其中就有令羅天運和吳都市委非常頭痛的新東方集團總裁金冬伊。就連讓羅天運信任的區委女書記孫紫娟也被叫到了武江,開始羅天運還不信,如此關鍵時候,他相信沒有哪個市領導敢擅自離崗,這可是丟官帽的事,再三強調了的。問來問去,最后證實,孫紫娟確實離開過吳都,不用懷疑,肯定是到武江那邊見路鑫波去了,只是孫紫娟為什么這么重大的事情隱瞞著自己呢?難道一場大火,真的要讓他眾叛親離?羅天運一拳砸下去,差點將辦公桌砸出一個洞來。一旁的秘書何先暉嚇壞了,嚇傻了。
新東方的女經理吳美麗找到了羅天運,關于新東方集團總裁去了武江的消息,就是吳美麗告訴羅天運,而且羅天運同時還知道了孫紫娟也去了武江。這接而連三的壞消息讓羅天運極為不爽,還有哪個讓他更頭大的女記者胡八月,在他的地盤上失蹤了,路鑫波要是再加這件事做文章,羅天運還真不知道怎么去交待。
“情況很不妙。”羅天運發完火,痛心疾首地說著,可何先暉只是一旁傻站著,不敢接羅天運的話,而吳美麗的眼里卻含著淚水,望著羅天運說:“書記,全靠您了,現在我能依靠的只有您書記了,書記您可要替我做主啊。”吳美麗幾乎要哭,其實她在羅天運面前哭了已經不止一次,明明是好端的商場怎么就突然起火了呢?而且二樓怎么就會被鎖上呢?這些讓吳美麗極為不解,可是她又找不原因在哪里,在關鍵時刻,女人除了哭,沒別的本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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