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板在辦公室里給縣委書記行賄的過程,全部被他們錄了下來,這三個同學當時高興壞了,就一起去縣委書記的辦公室里,把監控到的證據給了一份縣委書記,并且提出了他們的要求,在換屆過程中,把他們三個人一起提到主要的位置上來。縣委書記當場表態,會按組織程序給他們想要的職位。三個人很高興地出了縣委書記的辦公室,可是沒幾天,這三個同學被縣委書記授意進了班房,而他受賄的錢,紀委書記說縣委書記早就交給了紀委,不存在受賄一說。這三個同學是雞飛蛋打,結局可想而知。現在,易水清就有一種“雞飛蛋打”的感覺,而且這樣的感覺竟然來自于一位比他小很多的年輕人之手,他的憤怒是那種結實而又沒辦法發出來的憤怒。
“馬英杰,你為什么要這么玩一手呢?”易水清壓了壓自己的火氣,忍不住問了馬英杰一句。
“易縣長,我并沒有想玩誰,事情到了這一步,也不是我想要的結果。說實話,我原想在秦縣好好干幾年,現在你們把我從秦縣逼了出去,我難道就不心酸、心痛嗎?但是既然大家都在這個場里玩著,有時候就需要互相去圓一下子場子,關于這一點,我相信,易縣長比我這樣的年輕人更有經驗,所以,這件事情,我勸易縣長到此為止吧。你把這些沒有的證據交給羅老板,事情會往更糟的一面發展,再說了,目前都是換屆在即,羅老板也沒有心情去理會這樣的事情。您說呢?易縣長。”馬英杰這個時候,一臉的淡然,望著易水清很有些嘲弄的語氣說著這些話,這些話落到易水清耳朵里,他雖然聽著極不舒服,要是馬英杰的話是有道理的,在這個時候搞不團結,絕對不是明智的選擇。盡管羅老板很清楚每個縣書記和縣長之間不可能真正和諧,但是不和諧的種子只能在私地下生根、發芽,卻不能擺到桌面上來,一旦班子的不團結擺到了桌面上來,極有可能是兩敗俱傷的。在這一點上面,易水清比馬英杰有更深的體會,所以,他除了忍住這兩次的暗虧外,他沒有別的辦法。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易水清揮了揮手,這個時候,他只想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馬英杰轉身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忍不住轉過頭,望著易水清說:“易縣長,紀委副書記劉楓和王小丹局長的事情,還是要拜托縣長費心,謝謝縣長了。”馬英杰的語氣和目光這個時候很客氣,整個人顯得還是比較低調的,這種低調讓易水清的心情好過了一點點,再說了這樣的順水人情,他當然要送,于是強迫自己望著馬英杰笑了笑說:“放心吧,我會極力確保他們上位的。”
“謝謝縣長。”馬英杰禮貌地笑了笑,這才拉開易水清辦公室里的門,走了出去。
一周后,秦縣的換屆選舉在秦縣政府的大會議室里正式開始了,由于易水清的妥協,在人員安排過程中,基本上還是順了操武文的意思,那么這一場選舉就是一個走過場,當然了,有時候在走過場的中途,也很有可能會出現意外。所以,馬英杰還是參加了這次選舉,他答應了劉楓和王小丹,在他離開秦縣的時候,這兩個人,他是要確保上位的。
好在整個投票過程還是很有程序的,并沒有出現任何的意外。當然在這個過程之中,馬英杰也聽說,易水清和操武文事后在一起商量過,大約雙方都有一種妥協。如果一個班子主要的兩個一把手表面不和的話,下面的人就極容易混亂,因為要存在站隊的問題,一旦沒有站好,幾年來辛苦打拼的成績很有可能在選舉的這一刻瓦解了,這樣的結果落到誰的頭上,都是極不情愿的。
馬英杰雖然是整人選舉過程中的局外人,但由于他已經在秦縣工作過這么久,對秦縣的人事問題還是知道一些,再說了,他對操武文和易水清之間的恩怨一清二楚,所以,他在劉楓的問題上是力薦的,王小丹和他因為傳出了緋聞,他還沒有象力薦劉楓這般去力薦王小丹,不過,王小丹的旅游局是一個冷門單位,而她一直代理著局長一職,這一次也沒有多少反對的聲音。在劉楓的問題上,倒還存著異議,劉楓去馬廟鎮任鎮委書記,下一屆的縣常委里就應該有劉楓的名字,這對于很多想進常委的人來說,當然又少一份希望,認為劉楓一直在紀委任副職,也沒有多大的成績,這么一提,是不是過于重用而且過于草率了。好在,操武文在這個問題上是站在馬英杰這一邊的,把有異議的聲音全部壓了下去,再說了易水清既然妥協了,在劉楓的問題上,他當然還會給馬英杰一個人情,所以,投票的結果,劉楓還是順利當選為馬廟鎮的鎮委書記。
所有的當選的人都要公示,公示也是有講究的,趁著節假日期間公示是最好的,這樣的公示關注的人少,那么就算有問題,也容易忽略掉。所以,公示的時間選在元旦期間,在這個期間,劉楓和王小丹把馬英杰約到了水磨房,因為這樣的機會對于他們來說,以后會越來越少了。
這天,馬英杰走進的包間時,劉楓和王小丹已經坐在了包間里,由于馬英杰事先叮囑過劉楓,讓他照顧王小丹,這一次,他們同時進入公示期,對于他們來說,自然會感激馬英杰。
馬英杰一進去,王小丹就搶先站了起來,對著馬英杰說了一聲:“馬哥來了。”
馬英杰笑著點了點笑,劉楓也站了起來,馬英杰便說了一句:“都坐吧。”三個人便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