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馬大伯不能下床活動,最好是有個男勞力照顧他,這樣也方便些。”曾紅軍望著馬英杰補充了一句。
馬英杰點頭說:“我會留下來的。”
曾紅軍也點了一下頭,便拿著藥走進了馬建國的病房。馬大慶看了看馬英杰,又看了看欒小雪,見兩人都沒理他,便干笑了兩聲,望著馬英杰說:“侄子,我也該回家去,明天再來看望建國老弟。”
“謝謝馬叔。”馬英杰便讓司機小王把馬大慶送回去,然后直接回縣城去,馬大慶一聽,有專車送他回去,頓時眉開眼笑地說:“大侄子,真是客氣,那我就先走了。”說著,便很榮耀地跟在司機小王身后,大搖大擺地走了。
欒小雪看著馬大慶的背影說:“你這個叔叔真是好玩。”
“他人還是挺好的,我考上大學那年,家里喂的幾頭豬,還有雞和鴨,不知道為什么,一夜間全死掉了。眼看我上學的日期到了,我爸和我媽急得直抹眼淚,還是馬叔招呼全村人捐錢給我上學,所以馬家灣對我是有恩的,而我至今沒為馬家灣做過什么,對村里的人,我是有愧的。”馬英杰一回灣里,就容易想起過去的許許多多,這大約就是融景生情吧。當曾紅軍一說需要有個男勞力照顧父親時,馬英杰就想,無論如何,他也該好好陪陪父親了。
留在鎮上的馬英杰暫時放下了工作,也忘掉了工作。直到第二天中午李小梅打來電話,馬英杰才想起了,他答應要去第一水泥廠看收塵設備的事情。為父親的病,他把這檔子事給忘了,只是李小梅在電話中說:“馬縣長,收塵設備已經裝備完了,你父親摔傷了,我就沒有驚動您。等忙完這一陣子,我再去看望他老人家。”李小梅在電話很興奮,看來收塵設備安裝得很順利。不過馬英杰還是問了一句:“秦旺喜沒為難你們吧?”
“秦旺喜說是去上海了,不過他走的時候,給廠里打過招呼,不準再為難我們,所以,這次設備進廠很順利。”李小梅獨立完成了這件事,而且是在不到一周的時間內完成的,所以就格外地興奮。她還在電話中對馬英杰說:“馬縣長,您要是來了,一定很高興的,金二狗帶著很多人又是敲鑼又是打鼓,感激得不得的,可熱鬧了。不過,馬縣長,李老板下午回省城去,這錢?”李小梅欲又止,提到錢,她就有些難為情了,本來這是她該解決的問題,卻壓到了馬英杰頭上,何況他現在是病人不說,父親又正在住院,這種情況下,李小梅實在是開不了口,可是李向陽說:“家門小妹,今天無論如何我得拿到五十萬,如果拿不到錢,我就會把設備拆下來,帶走。”
李小梅沒辦法了,不得不給馬英杰打電話,馬英杰一聽,馬上說:“李局長,你辦得好。這樣,你讓小王來接我,我回縣城給李老板轉帳。”nbsp;nbsp;nbsp;nbsp;馬英杰顯然也很高興,他終于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了承諾的事情。他相信,口脾的力量。只要這件事傳開了,他在秦縣的威信會一點一點建立起來的。不過,接下來的任務更重,如何從秦旺喜手里弄回這一百多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馬英杰要回縣城,欒小雪也得跟著他一起回去,他是不放心讓欒小雪留在鄉下的。當他帶著欒小雪走到父親馬建國面前時,他還沒有開口,父親就說:“小浩,你也該回去上班了。我這老把老骨頭,一時半刻還恢復不了,所以,你回去上班。別一當副個縣長,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連班也不上。快回去吧,你們陪了我一晚上,我就很高興了。讓你媽來照顧我就行,家里的事讓你大姑來料理一下,沒事的,放心吧。”
馬英杰沒想到父親主動讓他回去上班,他本來就比較難開馬,父親嘴上說傷得不重,可馬英杰知道,粉碎性骨折對于這個年齡的人來說,不是那么容易恢復的。他雖然有心讓父親去縣城醫院,可又害怕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這人在官場,方方面面的問題就是多,就是復雜。不是他想得復雜,而是人心本為就復雜,一個人復雜一分,十個人就自然復雜十分,這人一多,一雜后,是很難把握的。可這種復雜性,他得在父親面前盡量地裝得若無其事,可是他的內心還是感覺挺對不起父親的,雖然父親是自己愿意住在鎮上的醫院,那是父親擔心住院要花很多錢,馬英杰想到這一點就很難過,他都這么大的人啦,連父親住個院都得要他擔心沒錢治療,不敢生病,也生不起病,這是父親這一代人最害怕的東西,這種狀況會慢慢改善,也希望可以改善,這就更需要如老板這種想干事的官員,當然也需要他這一代人的擔當。馬英杰心里是有很多的想法,可想法也得一天一天地實現,好在,父親和母親總是全身心為他著想,就算是生病,父親也不會拖他的后腿。
馬英杰站在父親面前,想說的話太多,可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倒是欒小雪,望著馬建國說:“爸,我們走了,你要多多保重,想吃什么就讓媽去買,別太節約了。等馬英杰忙過這一陣,我們再回來看你。”
馬英杰離開醫院的時候,特地去了一趟曾紅軍的辦公室,把父親托給了他。曾紅軍熱情地望著馬英杰說:“馬縣長請放心,為領導服務是我的光榮。再說了,林河鎮這么多年才出你這么一位大領導,醫院伯父的病就是我職責。你放心去工作吧,林河鎮有希望了,馬家灣也有希望了。”
馬英杰拍了拍曾紅軍的肩,老朋友似的笑了笑,就離開了曾紅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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