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英杰這才發現,這些村民們還是如以前一樣純樸。他小時候,如果村里來個大官,也是跟在大人們身后,伸長脖子看,現在這些村民對大官還是抱著最美好最樸素的想法,越是大官,越是可信。他們往往認這個理,而他,有一天在他們眼里,就是大官,就是值得他們信任的人。
馬英杰心里又是一陣發酸,他這是怎么啦?原以為回家了,工作也容易開展一些,畢竟人熟悉。可是回家后,他才發現,他的感情偏向家鄉人,這種偏向是不利于他處理問題。在官場有同情心是好事,可是同情心往往害死人,馬英杰很明白這一點,他以前跟著羅天運的時候,差點也因為同情心丟掉了秘書的職位。可現在,他發現自己的同情心又在泛濫成災,而這樣的同情心會葬送掉他的前途的。可他已經把話放出去了,再怎么困難,他都要解決第一水泥廠的收塵處理問題。這不僅是同情心,更是信譽度的問題,如果他在第一關敗下陣的話,別說在秦縣呆不住,他這個副縣長能不能保住,也難說。雖然他有欒小雪這張王牌在手,可他卻感覺自己越來越不愿意拿欒小雪當棋子去下。這種感覺,也是挺可怕的。他可以對天下所有女人動情,可他唯獨不能對欒小雪動情,一動情,他會死無葬身之地。在這一點上面,他是非常清醒的。
馬英杰帶頭往前走,他沒有再多說話,很多時候,多必敗。而且威信往往是靠氣勢來豎立,而不是靠話多而建立的。這些道理,馬英杰都懂的,懂是一回事,把道理融會貫通則是另一回事。
急救室到了,馬英杰老遠就看到李小梅在門口急躁地走來走去,他便很有些同情這個女人,他雖然以前不認識她,可關于她的事情,以前聽過。在官場,雙規官員之后的女人總是被傳得異樣地邪乎,那個時候,他聽說過李小梅是多么神乎的一個女人,說她掌握著秦縣的經濟大權,說她一件衣服就是鄉村老師幾輩子的工資錢。說她和任志軍經常雙雙飛北京,就因為她叫床的聲音大,才被人在北京堵住了任志軍,這一堵便糾出了一個貪官。只是貪官背后往往不只一個女人,李小梅被紀委調查過,只是她很快被放了出來,關于她的神奇,那一段時間越傳越邪乎。后來,李小梅的男人在大街被窗玻璃砸死后,李小梅便成為秦縣人嘴里的掃帚星,克夫命。
現在馬英杰目睹這個女人的背影時,便感覺她不過是一位普通的女人,她一樣柔弱,一樣需要人保護。而在官場之中,這種柔弱和需要保護是不利于混仕途的。可李小梅偏偏在官場中混著,一個失去保護力量的女人,一個沒有特別堅強能力的女人,在官場中,那種尷尬和無奈是可想而知的。
李小梅在轉身中,看到走過來的馬英杰和金二狗,便迎了上來,馬英杰問:“醫生還沒出來?”
李小梅緊張地點了點頭,金二狗便去推急救室的們,可推不開。馬英杰安慰李小梅說:“村民們都回家去了,老人也不會有什么問題的,放心。”
馬英杰的話一落,急救室的門打開了,金二狗喊:“五爹,我們回去吧。”
老人在急救室一聽金二狗喊他,從床上坐了起來問:“事情有眉目了吧?”
“有了,有了。你可以放心啦。走啊,我們回家去羅。”說著把老人扶下床,挽著老人往外走,醫生和護士呆呆地看著他們,他們剛剛在老人身上又是敲,又是聽的,就是沒弄出什么原因來。
馬英杰望著司機小王,笑了笑說:“小王,送他們回去。”
李小梅驚得嘴巴張得老大,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急得內衣、內褲全是汗,特別是內褲貼在下面,難受死了。可這兩人倒沒事似的要出院,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小梅把目光轉向了馬英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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