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龍苦笑:“可不是么?因為石家表弟留在了莊子上,母親擔心她侄女兒獨自在石家會受委屈,又覺得石家此舉太不近人情,新婚的小夫妻就叫他們生生分離,分明是要新媳婦守活寡呢!因此便叫我常常往石家去探望,還要我給小沈氏撐腰……”
明鸞嗤笑一聲:“她糊涂了?現在石家都把沈昭容當是菩薩似的,還要你去撐什么腰?!”
“我也這么說了,母親卻不信。”文龍苦著臉說,“因前兒姑祖母去世時,我瞞了外頭的消息不叫母親知道,后來下人不慎泄露了風聲,母親就怪我沒告訴她,害小沈氏受了委屈,再也不肯信我的話了。如今她天天催著我出門,我只能裝作是去臨國公府,跑來祖父這里躲避一二。”
明鸞哂道:“早跟你們說不要太聽她的話了,反正她又不出門,能知道你去沒去嗎?你在安心待在這里吧!她要是再鬧,你索性搬過來,就說祖父病了,你這大孫子要過來侍疾盡孝心!”
文龍聽得哭笑不得:“祖父身子并無大礙,你這不是在咒他老人家么?我倒是想裝假呢,只是母親再精明不過的,若沒有小沈氏的回信,她就要鬧個不停。”
明鸞不以為然:“沈昭容還有空天天回信給她?你就說,如今沈昭容埋怨她呢,說她無能,沒能勸說皇上納自己入宮,害得她嫁進石家受盡委屈,如今也嫌她說話不管用了,又說自己已經是有夫之婦,要避嫌,不能見表兄,讓你們少管她呢。這不就完了?”
文龍啞然,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那可不行,真要這么說,母親只怕病得更重了。”
明鸞擺擺手:“你自己斟酌吧,我只是隨口一說,反正她又不是我娘,再鬧也鬧不到我頭上。”
文龍怏怏地走了,明鸞處理了一回家務事,見天色不早了,便打算去看祖父如何。路上經過二門附近,見那里有不少婆子在搬運東西,為首的是林氏身邊的青柳,心里還在想她們在做什么,腳下卻直接往正院去了。
章寂不在院中,問了侍候的人,卻是帶著兩個孫子去花園里溜彎去了。這幾日天氣很好,正值春夏之交,陽光明媚,和風輕軟,園里的花兒也開了,章寂就多了每天散步半時辰的習慣。明鸞想想自己正好有空,索性也到花園里轉一轉,然后陪祖父與堂弟們回來,就差不多該吃飯了。
她素來喜歡獨自一個人四處閑逛,沒事是不愛帶人隨行的,今日也不例外,就這么邁著輕快的步子進了花園,望望四周正含苞待放的春花,抬頭瞧瞧蔚藍的天空、雪白的云朵,聞著醉人的花香,心情頓時明朗了許多。
她邊走邊看,偶爾隨手折根草兒,攀枝花兒,逗弄一番水里的游魚,嚇唬一下花叢中飛舞的彩蝶,忽然想起了小說中的典故,又可惜自己沒隨身帶把扇子,cos一把薛寶釵。近來她覺得自己越來越象個大家閨秀了,要是不裝上一裝,就太對不起自己受的苦了。
正自娛自樂間,她腳下一轉,卻看見花叢中迎面走來了一個丫頭,猛一看十分眼生,她就不由得站住了腳。
南鄉侯府里下人不多,明鸞管著家,連男仆們都能大概認個齊全,丫頭婆子們就更不用說了,見這個丫頭是自己從未見過的,頓時起了疑心,便叫住對方:“你是哪個院子的人?叫什么名字?”
誰知那丫頭竟不象別的丫頭一般膽小,反而笑吟吟地走近了她,道了個萬福:“姑娘原不認得我,便是我說了,姑娘也不知道的。”
明鸞心中大為警惕:“你說什么?”邊問邊往后退,一手還背到身后去,抓住了花叢中的一枝,雖然那不是可以用來襲擊人的粗枝,但猛地戳過去,也能嚇一嚇人的。不過看到這丫頭身量苗條,又纖纖弱弱的模樣,倒是不象十分孔武有力之輩。
那丫頭仍舊笑得溫煦:“我說什么,姑娘興許聽不明白,我只問姑娘一句話:先前不是已經答應了不多問的么?怎的近來又起了探究之心?曾聽得前人有,好奇殺死貓。姑娘難道就沒聽說過?姑娘千金之軀,還是不要輕易涉險的好。”
好奇殺死貓,這是西方的諺語,只怕眼下還沒有呢,在這個國度里會知道這句話的人,必定是從歐陽太傅那里聽來的,這丫頭莫非是郭釗曹澤民的部下?!
明鸞腦子里一想到這一點,身后的手立刻就拽下一大叢花枝,大力朝那丫頭擲去:“你這是在威脅我嗎?!開玩笑!你們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我沒興趣知道,但是跑來威脅我?真當我是病貓啊?!”
那丫頭嚇了一跳,冷不防被那玫瑰花枝戳了一下,臉上疼痛,更擔心容貌受損,慌忙向旁閃躲。
明鸞又彎腰揀地下的碎石泥塊朝對方身上丟:“姑奶奶不管你們,你們就乖乖當小透明,我自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居然敢跑到我家里來撒野?!明兒我就告狀去!燕王又怎的?難道他是你們親爹,能當你們是自家小崽子一樣護著?!”見那丫頭被玫瑰花枝戳中了,冷笑一聲,又跑去折樹上的長枝條,便往對方身上打。
那丫頭見明鸞手里明明已經出了血,還抽打得越發見狠,也顧不得別的,慌忙轉身逃走了。她來之前,上頭是叮囑過她的,不能傷人,對方如此厲害,她也只能落荒而逃。
明鸞一路追打她,見她轉個彎鉆進樹林里就不見了人影,心中更氣,當下跑出了花園,對著婆子們下令:“立刻給我封鎖全府!不許放一個人出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手機網(qidia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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