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朱翰之來了。
朱翰之只帶了幾個隨從,打扮得象個普通大戶人家公子來溫泉度假那般過來了,找借口派人請了章寂與明鸞祖孫倆過去,便向前者請安,并告知了燕王與太孫的近況。
燕王與太孫都安然無恙,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并且還成功地說降了徐州守將。據說,這位將軍的夫人跟馮家有些親戚關系,聽說她在京城里也受了些牽連,雖然被家人護送著安全離開了,但也經受了一番驚嚇,更要緊的是,她親哥哥曾經為馮家做過不少事,因此在京城的清洗運動中被冠上一個違反圣旨的大罪名丟了性命,他妹子的家書送到徐州,那位將軍就義憤填膺了。他在前線為建文帝拋頭顱撒熱血,建文帝卻在后方砍了他大舅子的腦袋,抄了他的家,還差點將他老婆下了大獄,也未免太不講理了吧?加上燕王派去的人巧舌如簧,又許了他不少好處,他就順勢倒戈了。
這位將軍乃是抵抗燕王大軍的中流砥柱,他倒戈了,沿路其他將領就丟了一半的勇氣,燕王大軍勢如破竹,再過兩日就能到達鳳陽了。那里可是本朝龍興之地,拿下了那里,建文的氣數就所剩無己了。
章寂聽了這些消息,內心欣喜不已:“好,總算等到這一日了如今建文手下可用的武將不是受馮家牽連,自身難保,就是投入馮家那邊成了亂臣賊子,建文哪里還有人可用?大敵當前,他還只顧著內斗,可見他氣數已盡了”
明鸞心里也在高興,但她還沒忘記先前的疑惑:“廣安王殿下,前幾天我在莊上砸暈的那個人,究竟是誰呀?”
朱翰之頓了一頓,笑道:“三表妹還是別知道的好,就怕你聽了他的名字,會嚇得半死呢。”
明鸞白了他一眼:“你又耍我了,就看那人的窩囊樣,我才不會被他嚇死呢”
朱翰之笑而不語,章寂低頭喝茶,似乎已經有所察覺。明鸞郁悶地看了看他倆:“究竟是誰?我瞧他的年紀……打扮……氣度……可是馮家的人?”見朱翰之搖頭,又想:“總不會是建文帝吧?”
朱翰之也端起了茶碗,卻沒有搖頭。
明鸞睜大了眼:“真是他?”章寂輕咳一聲:“三丫頭,那人身份不一般,你心里知道就好了,別與人說去,免得泄露了風聲,惹禍上身。”
明鸞卻忍不住笑了:“我當然不會傻到跟人說我把皇帝打了,但心里還真是爽快。我那天應該多打他幾下的。”
朱翰之嘆道:“你那天打得他面目全非,又踩了他……”頓了頓,“……那么多腳,我手下懂醫術的人檢查過,說他回去了也要受盡苦楚,若是沒調養好,只怕這輩子都休想再有子嗣了。若不然,他正值壯年,又不信自己會被太孫與燕王奪去皇位,又怎會甘心立個三歲娃娃為儲君?你還嫌不足。”
明鸞冷哼道:“如果不是他,我祖母又怎會死?我堂兄弟姐妹們也不會在流放路上病死了,還有我父親,也會至今安然無恙。那就是我們章家的大仇人,有機會報仇,我不砍他幾刀就算是好的了,砸他幾板凳算什么?那幾腳也輕得很,我要是早知道他的身份,就一刀剁了他的小**,叫他做太監去”
正在喝茶的章寂被嗆住了,在旁連連咳嗽,朱翰之眨了眨眼,干笑兩聲,便湊過去噓寒問暖:“姨祖父沒事吧?沒事吧?您慢點兒喝,這茶燙著呢……”
明鸞走身走到祖父身后替他撫背,等他喘順了,才有些疑惑地問:“您怎么會嗆著呢?這茶也不燙呀?”
章寂又咳了兩下,擺擺手,微笑著問朱翰之:“既然那日來的是建文,你們怎么將他弄過來的?那幾日馮家人在宮中興風作浪,連大皇子都丟了性命,想必也跟建文不在宮中脫不了干系吧?”
朱翰之悄悄瞥了明鸞一眼,見她也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便答道:“他當時其實在宮中,只是被馮皇后軟禁起來了,身邊的人都換上了馮家在宮中的爪牙,他的旨意傳不出寢殿,殿外的消息也傳不進去。是我命燕王府早前派到宮中的人手想辦法將大皇子被賜死的事捎信給他,又將他帶出殿外,在宮中僻靜處演了一場好戲,找個聲音象馮皇后的女子說了一番大逆不道的話,讓他誤以為馮皇后要置他于死地,還把禁衛諸將也拉下了水。因此建文以為自己在宮中孤立無援,就逃出宮門,我們的人正好將他迷暈,送到莊中。”
章寂皺了皺眉:“萬一叫他發現莊子所在,就怕反而惹來禍事。”
明鸞卻問朱翰之:“前些天我看你們在莊子里動土,改建了不少房屋,整個莊子都大變樣了,是不是跟這件事有關?”
朱翰之笑了笑:“你道我為何當初會選中石家這處田莊?就因為它的格局極象馮家一處莊子,當年建文帝在南郊游獵時,曾在那處田莊小歇,可以說是極熟的。讓他發現莊中格局,不用我跟他說,他自己就先疑心是馮家搞鬼了。雖然中途出了點意外,但事情還是照我們所設想的完成了。建文帝以為馮家要殺他,就先下了殺手,把最后壓箱底的人手都派出去了。”
“那……”明鸞眼珠子一轉,“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不怎么辦。”朱翰之微微一笑,“接下來就要看燕王那邊的動作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手機網(qidia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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