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翟一邊用手指纏著發辮玩,一邊若有所思:“她好象很怕會得罪柳太太……”
“我也跟她說過了,得罪了柳太太,只會挨幾句抱怨,不會連累她家里的,結果她還是怕。”
玉翟抿抿唇:“她怕的不是連累家里吧?”
明鸞沒聽清楚:“你說什么?”
“沒什么。”玉翟瞧見遠處李紹光朝她們招手,忙低下頭,“李公子好象在找你,我先回去了。”轉身走了。
明鸞這才看見李紹光,忙走過去笑道:“李少爺好,今兒怎么有空過來?”
李紹光看著玉翟遠去的背影,道:“我家老爺子明兒做壽,我特地跟學里請了三天假。”又問:“你姐姐怎么走了?我還找她有事呢。”
明鸞知道李老爺子過壽的事,便道:“我姐姐向來不愛跟外人說話,你是知道的。你找她做什么呢?我替你捎話?”
李紹光笑說:“我能有什么事?還不是為了別人來的。柳子玉要來給我們老爺子賀壽,聽說前些日子你姐姐去了他家,他原不知道,就錯過了,想趁這個機會給你姐姐賠個罪呢。”
明鸞不解:“那次原是柳太太相請,我姐姐才去的,柳公子要上學,自然沒機會見,這有什么好賠罪的?”
李紹光眨眨眼:“這個么……他本人堅持要賠罪,我們做旁人的怎知道根底?你只管捎話回去,讓你姐姐明日到我家來玩。你陪著一道來得了,我們家從南海請了戲班子,要唱三天戲呢”
明鸞訝然:“南海?那可遠了,怎么不在肇慶府請?”
“肇慶的班子早就聽膩了,老爺子今年六十大壽,家里人都有心要大辦,聽說南海這個班子不錯,只是他家班主和臺柱準備要回鄉種地,人都要散了,各地都爭著去請,我們家好不容易才請到呢。他家幾個生丑都演得極好,管簫也佳,聽說好些人都要跟著班主回湘中去,真真可惜。”
明鸞心中一動,隨口說了些閑話,就別了李紹光,回家去了。先是捎了話給玉翟,玉翟雙頰緋紅,強自道:“沒有這個道理,我才不去”一扭頭就回了房,卻把一本《女訓》倒轉過來盯著看。
明鸞心知她定是動心了,也不去拆穿她,徑自去尋章放,把方才從李紹光處得到的消息告訴他,道:“您不是自想雇人做人證嗎?與其只找一兩個人,倒不如演上一場,讓所有人都信以為真,給您作證。這個南海來的戲班子,人手不少,臉又生,唱完了戲就要走人,那些成名的生旦咱不敢找,不露臉的角色和樂師倒是可以考慮,尤其是打算洗手不干回鄉種地的幾個,應該樂意多掙點錢,說不定他們做慣了戲,還能演得象些呢。您覺得怎么樣?”
章放沉吟:“試試也無妨,待我尋個借口去找他們說說話。”
事情自有章放施行,明鸞放了心,便繼續忙活去了。她最近在悄悄收拾行囊,預備情況危急時跑路。她已經從盤月月那里打聽到瑤民們曾經躲藏過的山洞,還有一些他們廢棄的居所,甚至在暗地里畫了地圖,又探明了路線,又在盤算著要不要明日進城去尋崔柏泉,讓他幫著留意新近入境的錦衣衛行蹤。
而章放則先尋父親章寂征求了意見。兩人都覺得方法可行,只是需得謹慎選擇人手,萬一找了嘴巴不嚴實的人,那就弄巧成拙了。趁著李家老爺子大壽,章家人也要去慶賀的,到時候正好留意戲班子的人。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他們也準備了第二種方案:不找人做戲,直接收買人作證。這個法子就危險在找本地人作偽證,證人本身會起疑心,萬一走漏消息就麻煩了,但錦衣衛都是外來者,只要應付過眼前就行。
章放一邊思索著如何行事,一邊走回自己的房間,才進門就瞧見宮氏在燒什么東西,不由得奇怪:“你在做什么?也不怕燒了屋子。”
宮氏沒聽見他腳步聲,嚇了一跳,慌忙將正在燒的東西丟進一個瓦盆里,才轉過身來。
章放留意到那是一封信件,有些眼熟,他忽然有種不妙的預感,三步并作兩步搶上前去,奪下信件,拍滅了火再看,果然就是召他參戰的文書。他頓時火冒三丈:“你這是干什么?”(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手機網(qidia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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