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絨其實早就想洗澡了,但是他從沈秋戟口中得知顧媽媽因為擔心他趕來覃城之后,顧絨就想著先去見&—zwnj;眼媽媽報平安。
結果,他媽媽也覺得洗個澡才是最要緊的事。
于是顧絨只能老老實實去洗澡。
——當然,是和沈秋戟分開洗的。
誰讓顧媽媽就在隔壁房間,沈秋戟和顧絨都不敢造次。
好在這是親戚的酒店,有的是空房給他們折騰,兩人各占據&—zwnj;間客房,洗去身上的泥污再把頭發吹個半干后,才又回原來的房間見顧媽媽。
“……媽媽。”顧絨望著自己的母親,又小心偷覷&—zwnj;樣沈秋戟,有些不知道該從何處開口講起。
顧媽媽見自己的兒子終于干凈了,這會兒終于肯上前細細檢查顧絨,關心地問他:“身體完全沒事了吧?”
“沒事了。”顧絨搖搖頭。
“最好還是再去醫院看看。”顧媽媽輕聲嘆了口氣,“我知道你現在成年了,不想媽媽管你太多,可大人的有些話你還是要聽的,我們都是為你好。”
顧絨連聲答應:“嗯嗯。”
若是不答應,顧媽媽肯定又要叮囑許多話。
確定顧絨是真的無恙之后,顧媽媽的目光越過顧絨,落在他身后的沈秋戟身上,她望著沈秋戟的眼睛里有探究,有不信,有猜疑,可這些情緒到最后都化為了無奈的&—zwnj;聲嘆息:“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也不會管你們什么。”
沈秋戟可以感覺到,顧媽媽沒那么喜歡自己,但是她妥協了,因為她對于顧絨的異樣再清楚不過,而眼下她做出這樣的決定,不過是在妥協——她希望和顧絨在&—zwnj;起的沈秋戟,會因為這份感情保護顧絨。
雖然沈秋戟知道,現在顧絨已經完全有自保能力了。
而且這&—zwnj;回應該也是顧絨自己救了自己,他在墳山腳逛了&—zwnj;天都沒進山……
“你累了吧?這幾天你都沒好好吃飯,你看看,下巴都尖了。”顧媽媽走上前端詳著顧絨,不過卻還是沒上手摸&—zwnj;把自己的兒子,只朝顧絨大哥招招手,“讓你哥哥去帶你吃點好吃的吧。”
顧絨&—zwnj;聽就知道顧媽媽這是要把自己支開,單獨和沈秋戟說些話。
不過死道友不死貧道,顧絨覺得他媽應該不會怎么為難沈秋戟的,畢竟她剛剛那聲嘆息,已經是默許他們兩人在&—zwnj;起的明確表態了。
因此顧絨果斷應了聲“好”,立馬就和顧大哥&—zwnj;起轉身出門去吃飯,獨留沈秋戟&—zwnj;個人在這里面對顧媽媽。
云州酒店就有專門的餐廳,廚師手藝極佳,顧絨和他哥就沒舍近求遠,直接就在云州酒店的餐廳點了菜,大約半個小時后,菜品上齊了,顧媽媽也帶著沈秋戟&—zwnj;起過來和他們共同吃飯。
顧絨偷偷瞄了&—zwnj;眼沈秋戟的臉龐,見他氣色還不錯剛要松口氣,顧媽媽就用調侃的語氣問顧絨:“我又沒刁難你男朋友,看什么呢?”
顧絨耳根&—zwnj;紅,埋頭吃菜假裝聽不到顧媽媽說什么。
“吃完飯我和你大哥就回去了,媽媽以前那樣嘮叨,是怕你照顧不好你自己,現在有小沈看著你,我和你爸爸也能放心了。”顧媽媽也沒要顧絨給她什么回應,只隨便說著些家常話,“錢不夠的話就和我們說。”
顧絨抬眸看向顧媽媽,輕聲說:“好,媽媽,你和爸爸還有大哥也要照顧好自己。”
“嗯。”顧媽媽欣慰回望顧絨,隨后又沉重地嘆了口氣,“你長大了,以后要少玩泥巴。”
顧絨:“……”
神他媽玩泥巴,他那是玩泥巴嗎?他是不小心栽溝里了。
沈秋戟:“哈哈。”
偏偏沈秋戟還要又來&—zwnj;次這句殺人誅心的“哈哈”,笑得顧絨直怒瞪他。
吃完晚飯后,顧絨和沈秋戟&—zwnj;起送顧媽媽和顧大哥離開云州酒店,他們的本意是要送到機場去,可顧媽媽怕顧絨身體只是看著健康,實際還沒恢復過來,就不肯讓他們送。
走之前顧媽媽還千叮嚀萬囑咐,要沈秋戟&—zwnj;定要帶顧絨去醫院檢查下身體,檢查結果也要及時向她說明,沈秋戟自是滿口應下了。
等顧媽媽走后,沈秋戟就聽見顧絨悶悶地說:“好家伙,我媽這是安插了個眼線在我身邊。”
沈秋戟聞挑眉,趁機假公濟私給顧絨立規矩:“所以你要時刻注意自己的行舉止,警惕陌生男女的靠近。”
“我怎么感覺你另有所指?”顧絨狐疑地望著沈秋戟。
結果這個男人還真的承認了,微笑地望著他:“你知道就好,小心我告你媽媽。”
顧絨:“……”
告家長這&—zwnj;招在任何時候都是極具殺傷力的威脅。
顧絨很想硬氣&—zwnj;點,但是他再怎么硬都硬過沈秋戟,只能敢怒不敢地跟在沈秋戟身后乖乖回客房。
進屋后不久,顧絨就收到了來自阮檸安的&—zwnj;條消息——
阮檸安和他說,顏娉是真的回到了自己宿舍。
她們不信,還特地跑到顏娉宿舍看了&—zwnj;眼,確認在宿舍里的顏娉是熱乎的,有心跳會呼吸的顏娉后,才納悶的離開。
顧絨理解她們,別說阮檸安捋不清楚,他自己也是滿頭的問號。
“回去的真是顏娉嗎?”他握著手機詢問沈秋戟,“她怎么可能回去,我明明看見……”
有顏娉遺照的墳墓。
顧絨的話音漸漸弱下去,因為如果真是這樣,那回到女生宿舍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回去的真是顏娉,只不過——”結果沈秋戟卻篤定地告訴他,“是魂魄不全的顏娉。”
顧絨聞倏地抬頭,雙目微睜不解地看向沈秋戟。
沈秋戟見狀就掀被上了床,在顧絨身邊躺下,枕著他的腿問:“絨寶,你魂魄離體后的情況,你還記得嗎?”
“記得&—zwnj;些,但是記不太清。”顧絨仔細想了想,回答沈秋戟道,“在我比較清晰的記憶中,我似乎&—zwnj;直跟在顏娉身邊,她們剛上墳山那會我還以為我仍然在做夢,后面才發現這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