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山腳的女生見她們越走越遠,眼看身影即將徹底消失在蘆葦叢之后,周佳容又想起那部專門講述見鬼方法的電影里提到過的另一種見鬼方法。
她猶豫再三,最終還是沒忍住自己的好奇心,扎起馬步彎下腰,自褲.襠下朝進山四人的方向望去——那部電影里說,彎腰從褲.襠下看,可以見鬼。
于是她隱隱約約瞧見,蘆葦叢之后,一共有十條腿在走路。
她愣神之間,一眨眼的功夫那十條腿都不見了。
然而一個人只有兩條腿,進山的只有四個女生,那多出來的兩條腿,是誰的?
周佳容駭然至極,尖叫幾欲沖破喉嚨,她保持著這個姿勢還沒來得及起身,就看見蘆葦叢后面又多出來了兩條腿,正快步朝她的方向跑過來。
“啊啊啊——!”
至此,周佳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邊大聲叫喊,一邊跌跌撞撞朝遠處跑去,結果腳踩滑摔了一跤,跌坐在地上。
她不敢回頭,生怕自己看見鬼怪森然陰鷙的面容,下一瞬卻聽到有個男人沉聲喃喃道:“怎么他媽的又回到了山腳?”
這聲音聽著像人。
周佳容顫巍巍偏過頭,看見有個男人站在小溝渠旁,他背上背著一個眼睛緊閉,貌似在睡夢之中,雪膚烏發的青年。
男人也看見了她,皺眉問道:“你是誰,怎么會在這里?”
周佳容害怕,反問他道:“你、你是人嗎?”
“我當然是人。”他指著未落的夕陽問,“鬼能直接在白天出現嗎?”
說完他又繼續問:“這是墳山,你在這里干嗎?”
“……我陪我朋友她們過來的,她們進山了。”周佳容到底還是沒賣了自己的朋友,說她們進山玩靈異游戲。
周佳容知道面前這個男人是人后已經鎮定下來一些了,覺著自己剛剛是在自己嚇自己,自己方才看見的那兩條多出來的腿,應該就是這個男人的吧?
可男人聽了她的話后眉頭皺得更緊,語氣疑惑道:“山上還有其他人?”
周佳容也愣住了:“她們剛剛才進山,你從山上下來,應該走的是一條路,你沒看見她們嗎?”
男人聞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冷笑一聲:“今天墳山可真是熱鬧。”
說完,他便轉身,背著身上的青年再往山里走去。
周佳容不斷咽著口水,總覺得事情越發詭異,她望了一眼似血的殘陽,掏出手機想給阮檸安她們打個電話,勸她們趕緊離開墳山算了。
然而電話撥出去后,揚聲器中卻只傳來冰冷毫無溫度的聲音:您所撥打的電話,不在服務區。
入山的四名女生并不知道周佳容在山腳經歷的事,她們也沒在小溝渠那碰到其他人,只在跨過小溝渠后就看見原本是單條的進山路,在兩步開外的地方分成了六條明顯可供行走的路。
不過其中一條路路口前堆放著一些荊棘枯枝,不便行走,剩下的五條路倒是暢通無阻,可以直接走進去。
顏娉見狀也怔住了,她記得前幾次和童小琪、慕蘭和陳環她們來時,這里只有四條路,為什么現在會多出兩條?
“這么多路,走哪條啊?”阮檸安同樣在犯愁。
“隨便選一條走就行了。”霍馨很無所謂:“路上反正都是要閉眼的,哪條路看著平坦些就走哪條吧。”
班詩憶瞇了瞇眼睛,臉上掛起笑容,壓低聲音和大家開了個玩笑:“誒,你們覺不覺得,事情好像已經開始好玩起來了?”
阮檸安問她:“怎么說?”
班詩憶瞥了一眼顏娉,她記恨著顏娉和自己姐妹阮檸安吵架的事,想故意嚇一嚇顏娉,就說:“咱們來了五個人啊,這里有五條路可以走,像不像是墳山為我們準備的路?可惜周佳容沒上來。”
“是六條好吧?有一條路前面有東西擋著,走也可以走,不好走而已。”霍馨提醒她,“再說我們怎么可能一人獨自走一條路去玩游戲?”
班詩憶嘆氣,覺得霍馨和她真是沒默契,這么好的嚇人機會她居然沒把握住:“好吧好吧,開始進山了,閉眼吧。”
阮檸安提議:“我們就走中間那條路吧。”
沒人提意見,顏娉也沒反對。
四個女生深吸一口氣,互相牽著手閉上眼睛,循著中間那條路緩緩往前走,顧絨跟在她們后面,朝著被封起的那條路看了一眼。
——班詩憶玩笑,似乎說的也有道理。
畢竟這一行人中,還有個她們看不到的自己存在。
所以那條被封起的第六條路,是代表著不肯上山的周佳容?
答案到底是什么無人知曉,顧絨倒是想和周佳容一起留在山腳,可惜他沒有選擇的權利,只能跟著四個女生繼續往前走。
四個女人閉著眼睛往前走了大概有五分鐘,這一路上她們除了行走時踩到枯枝和樹葉的“沙沙”聲以外,什么都聽不見。
這座墳山靜得出奇。
連最能叫人心生恐懼的鬼魅邪異窸窣聲都沒有。
大家原本是打算走個十分鐘再停下的,因為十分鐘的路程她們跑起來不用兩三分鐘就能到山下了,也不用擔心會趕不及在太陽徹底落山之前下山。
只是走到差不多六七分鐘時,班詩憶就有些忍不住了,她問走在自己前面的阮檸安:“檸安,有蚊子咬你嗎?”
“沒有啊。”阮檸安回答她,“之前周佳容不是就說了嗎?現在是冬天,哪里會有什么蚊子?”
“可是蚊子一直在叮我啊,現在還有一只在咬的我的臉呢。”班詩憶實在受不了,她的手前面被阮檸安牽著,后面被霍馨牽著,連松開拍一下蚊子都做不到。
而且她出聲之后霍馨也附和道:“對,也有蚊子在咬我,難道蚊子都不咬你們的嗎?”
“真沒有,我連蚊子飛的聲音都沒停下。”阮檸安說,“那要不我們走到這里就停吧,我數一二三,然后一起睜眼。”
“我也沒有被蚊子咬。”顏娉倒是還想再往山里走,可是阮檸安既然都這么說了,她也不好辯駁,睜開眼的前一瞬還在想會不會是班詩憶和霍馨害怕,不敢再往前走了才編出這樣的話。
可隨著阮檸安倒數聲落下,幾人睜開眼睛后都被班詩憶和霍馨的樣子嚇了一跳。
她們兩人的臉頰、額頭還有鼻尖、下巴……整張臉,幾乎每個角落都鼓著一個個小紅包,還真就像被蚊子叮過似的。
但現在是冬天。
她們也沒聽見蚊子飛行時“嗡嗡”的聲響,甚至睜開眼睛的一瞬,她們也沒瞧見有什么蚊蟲盤旋在班詩憶和霍馨周圍。
“看吧!我沒騙你們,真有蚊子!”班詩憶即便不照鏡子,從阮檸安和顏娉望著她和霍馨時那驚訝目光中她也能知道自己臉上肯定有被蚊子咬出的包。
掏出鏡子照自己臉的霍馨卻是直接尖叫出聲:“我的臉!怎么會這樣啊?!”
班詩憶照完鏡子后也跟著她一塊驚呼:“我的臉也是!”
她和霍馨的臉上都是紅包,明明她們涂了那么厚的粉用來防蚊,反觀什么都沒做的阮檸安和顏娉,她們的臉色白白凈凈,一顆紅包都沒有。
“不行不行,蚊子那么多,再走下去我要毀容了,我們就在這里玩吧。”班詩憶搖著頭不肯再繼續往前走,然后張望四周,看看這里有沒有墳。
沒有墳的話,游戲就可以開始。
她們現在處于一條正值分叉路口上,左邊的路口通向一座小墳,小墳前的墓碑上還有張照片,但是隔得遠,看不清,而右邊的路卻還繼續往山里蜿蜒,看不到盡頭。
作者有話要說:“問”這個游戲不知道你們聽過沒有,好像真的很冷門,最大的用處是用來問□□,我初中就聽過了,但是怕疼沒敢玩。
文里所有女生進墳山的理由,以及驅蚊的方法,都是我真實經歷改編,尤其是驅蚊這一招,當時我們在墳山底下真的沒有一個人覺得邏輯有問題,但是現在我回憶起來,第一反應卻是為什么不用花露水……還有我們進山的理由真的很扯淡,明天再給大家說。今天預警一下,明天作者有話又要講我的真實經歷了,不感興趣的寶寶建議屏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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