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岱還在疑惑時,杜伍一的小臺燈閃爍兩下后就沒電了,將519宿舍重新歸還給黑暗。
燈滅的那一剎,齊岱感覺自己的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可問題是他是背靠墻而站的,他的背后除了墻面以外什么都沒有,更不可能會有個人伸手拍他的肩膀。
“咳咳……”
“咳咳咳……”
黑暗之中,他們宿舍里響起了許多聲低悶的咳嗽,在四角游戲中,這代表這個角落沒有人,咳嗽聲密密麻麻的充斥在整間宿舍里,此起彼伏,清清楚楚地在告訴眾人:這個角落沒有“人”。
只有鬼。
霎時,撕心裂肺的慘叫從三人口中涌出,此刻的杜伍一、齊岱和郁羌垣完全不知道他們除了尖叫以外還能做什么,被恐懼操控支配的他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聲帶,身體遵循求生的本能朝門口跑去,想要拉開門把到走廊去,或者是跑到樓下找宿管阿姨,總之不能再待在這間屋子里。
然而他們摸到門把手卻感覺這扇門有些不太對勁,覺著它不像是宿舍門的防盜門把,杜伍一顫著手從兜里掏出手機,尤恐手機因為他手抖而落在地上,攥緊了之后才小心舉起照明。
就著手機屏幕亮起的微弱燈光,杜伍一他們才發現他們跑錯了方向,他們跑向的是陽臺,而陽臺窗戶是開著的,如果他們不顧一切地沖出去,那等待他們的就是跌落五樓,墜亡死去的結局。
可是現在他們沒跑出去,還活著似乎也不是一個很好的結局,因為杜伍一、齊岱和郁羌垣借著手機的燈光,從陽臺門的玻璃上看到他們身后宿舍的倒影,那是不知道該如何用語去描述,堪稱地獄的一幕:
519宿舍的床上、桌底、地墊上,甚至是他的背后站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如果他們還能稱之為人的話。
它們大多四肢不全,或雙目泣血,或面帶詭笑,或目光陰鷙,或眼神怨毒,但皆一眨不眨是死死地盯著他們,還朝前伸出雙手——要來拍他們的肩膀。
這些都是受四角游戲邀約而來的“玩家”。
杜伍一、齊岱和郁羌垣恍惚中記起,四角游戲之所有臭名昭著,是因為其他招鬼游戲在“請仙”結束后,或多或少都會有個“送仙”的流程。
唯獨四角游戲沒有。
它所有的,只有一句:結束游戲。
至于怎樣結束,是死亡,還是什么,并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
而如果玩游戲的四個人沒有在心中同時默念“游戲結束”,還有一個人希望這個游戲繼續下去,那又是怎樣的一個結果呢?
大概就是現在這樣吧。
杜伍一、齊岱和郁羌垣絕望的想。
“啊啊啊啊!”
“有鬼啊!有鬼啊——!”
梁少的慘叫伴隨著顧絨腳踝上的鈴聲顯得刺耳無比,而俞金海一邊叫還一邊喊著“有鬼”,聽著更是叫人心里發慌。
李銘學低聲喝道:“大家快出去!”
他摁亮手機屏幕借光照明,抓著梁少的衣領扯著他往門外跑,邰一誠也跟著他們跑出去,唯獨俞金海留在原地想跑都跑不了,他感覺自己的睡衣被人扯住了,桎梏在原地進退不能。
俞金海眼淚都飆出來了,凄厲喊道:“邰一誠!老邰!你就這么拋棄我了嗎!快回來救我!”
邰一誠聲音從門外傳來,并漸漸遠去:“老俞你撐住!我去找葉樺來救你!”
俞金海叫得更大聲了:“啊啊啊操!你先回來!再帶我一起去找葉樺,有鬼扯住了我的衣服,救命啊——!”
“別嚎了,有個幾把。”
沈秋戟覺得這些嘈雜的聲音就像是一把有人用尖銳的釘子抵著腦袋,再用大錘一下下猛然敲擊,鑿得他眼花腦疼,不禁皺眉開口道:“就是停電了你叫什么啊?我和顧絨還在這里呢。”
聽到沈秋戟和顧絨的聲音,俞金海才想起他們兩人是睡在上鋪的,應該還沒來得及下床逃跑,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嗚嗚……可是有鬼、有鬼扯住了我的衣服,我跑不了啊……沈老大,顧絨,你們救救我!”
顧絨覺得自己可能真是被鬼嚇多了,現在已經習慣了,又或者是沈秋戟就在他身邊他才有恃無恐,總之現在雖然心里發慌,可他居然有膽子從枕頭底下摸出手機摁亮屏幕去照俞金海的后背,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等弄清楚狀況后,顧絨就無語了,無奈地對俞金海說:“俞金海,你回頭看看。”
“我不回!后面有鬼!”俞金海這點還是比顧絨好的,他就只是扯著嗓子鬼叫,但是絕沒膽子回頭。
沈秋戟被他的膽小都氣笑了,忍不住罵道:“他媽的,你那是衣服被抽屜柄勾住了,哪有什么鬼?”
“真、真的嗎?”俞金海還是將信將疑。
沈秋戟沒走扶梯直接翻身跳下床,然后伸手去抱顧絨,將他小心放到地上站好,又給顧絨找來了他的毛拖鞋套上,這才過去解決俞金海——伸出食指,把他的衣服從抽屜柄上取下來。
陡然得了自由,俞金海沒收住勁差點一頭撞到墻上,不過好歹能夠動彈了。
但是他心中的恐懼仍未散去,又不知道李銘學、梁少和邰一誠他們跑到哪里去了,不然貿然離開宿舍,只能先茍在顧絨和沈秋戟旁邊。
他一直聽到有陣類似鈴鐺發出的清脆響聲不絕于耳,好奇又小心地問:“什么東西在響?”
聲音是從顧絨這邊傳來的,顧絨知道是那是感惡紅線鈴在響,可他不會說實話,因為不好解釋,就隨便尋了個借口說:“我的手機好像中病毒了,一直在響鈴,關不了機。”
“噢……”俞金海害怕的應了一聲,然后摸到沈秋戟旁邊撈住他一條胳膊,和顧絨說,“顧絨,我太害怕了,我借你男朋友的一條胳膊抱一下啊,如果你介意,我也可以抱你。”
沈秋戟:“?”
“我介意。”沈秋戟把俞金海的手拍開,“你兩個人都別抱。”
“嗚嗚可是我好害怕……沈秋戟你行行好,把你男朋友借我抱一下吧。”
俞金海哭得凄慘,顧絨以前就覺得自己被鬼嚇哭很丟臉,現在見了另外一個還沒見到鬼就嚇得比他哭的還慘的人,他心里居然有種詭異的平衡感。
顧絨心里舒坦了,大度的伸出自己一條胳膊給俞金海:“沒事,你抱吧,大家都是同學嘛,要互幫互助。”
俞金海還沒碰到顧絨的胳膊,沈秋戟就把他給逮回來了,咬牙啟齒地罵他:“冬天還沒到,你現在就急著給我織一頂綠帽子保暖了嗎?”
說完沈秋戟怕俞金海又打他們兩個的胳膊主意,讓他站遠些后說:“你不是還戴著護身符嗎?你怕什么?拿出你手機照明,我們一起出去看看。”
俞金海還是想抱人,但他又怕被沈秋戟揍,只好委委屈屈地跟著兩人小心出門。
到了外面后,他們才發現不是419宿舍沒交電費停電了,而是整棟樓都沒電,甚至范圍不止是這棟男生宿舍后,他們放眼望去,就沒見附近的宿舍或是樓房里有燈亮著,應該是這個片區都全部停電了。
而這棟樓除了俞金海顧絨以外,也有很多知人知面不知有多慫的膽小鬼在屋里吱哇鬼叫,樓上樓下的歇斯底里的叫聲交織在一塊,竟然還顯得有些熱鬧。
俞金海看到自己不是唯一一個被嚇得這樣凄慘的人,也和顧絨一樣心里平衡了,抹抹眼淚又不哭了,想著剛剛邰一誠說要去找葉樺的話,他們就一道下樓往三層去。
好在外面有些月光,不至于暗得伸手不見五指,到了三層后,他們就看見了站在316宿舍門口正在敲門的李銘學、梁少和邰一誠。
俞金海看到邰一誠就撲過去掐他脖子:“邰一誠你個畜生啊!我可是你睡了三個月的室友,你都不撈老子一把就溜了!”
掐完后他一把抄住邰一誠的手,心狠手辣道:“要死我也要拉著你一塊死。”
邰一誠:“……”
我真是謝謝您了。
“啊,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我絨,你有沒有覺得這一幕竟是格外眼熟?”沈秋戟見狀也不由挑眉,垂眸睨了一眼顧絨說,“當時在市醫院里,你也是這樣威脅我的,你說要是我不陪你去洗澡,你就要讓我知道你有多心狠手辣。”
顧絨:“……”
他當然不會承認,和沈秋戟在一起那么久了,不要臉他還是學的不錯的,于是顧絨臉不紅,心不跳,神色自若,漠然淡定道:“沒有的事,你不要亂說。”
作者有話要說:絨:如果你不進來陪我洗澡,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沈:膽子小小,心很受啦?
絨:?
我大學的時候晚上整片校區就停過電,還好室友臺燈有電,但是撐不了多久就無了,那一晚,我們都很煎熬,嗚嗚嗚……
對了月末了,寶貝們,絨崽又需要營養液壓壓驚了,瘋狂暗示.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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