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把那些個花娘看一回,一個個都花枝招展,臉上搽得粉白白,嘴唇涂得紅艷艷,笑起來膩死人,一拳頭捶上肩,反把那些個大哥打得笑起來。
明月自覺看過女人了,扒窗子還看過他們解衣,露了半片雪白白的胸脯,看著像塊羊油,白的膻氣,他既見了世面,回來再看石桂,還是覺得她好看些,小毛丫頭,回回再見,她就更好看點,人撐著桌子往后仰去,眼睛卻不住在她眼睛上打轉。
她眼睛生得好,明月這么想,比外頭那些個花燈,比夜里船上見著的星河,都還要更亮些,心里想了,再去看時,就越發覺得那兩道目光灼人,不自覺得就低下頭去。
外頭不宵禁,宋家卻是要吹燈的,桌上的酒肉大半都進了明月的肚皮,他一個人吃了一只鴨子還不覺得飽,燒豬肉白切雞全吃了才算摸了肚皮打個嗝,石桂這才取了個月餅出來,給他一個。
舊年就是他們倆一道分一只月餅吃,石桂想一回,雖是她的生日卻祝愿了明月:“你跟著吳大人,也別太實心眼子了。”
明月哪會不知道這個,那些個能爬上去的,從總旗開始,先領五個人,再領十個人,最后當上百戶口千戶,他笑一回:“我往后就不叫明月了,吳大人說了,若我辦了喪事還想回去,就投奔他去,他給我起個好名兒。”
石桂抿嘴笑起來:“那倒好,你要是再來,可得告訴我你叫什么,等家里再上香,我也祝你一回,祝你鵬程萬里。”明月打了個嗝,嘴里吐出些桂花香,舔舔嘴唇,覺得鵬程萬里,也是個好名字。
小廝酒醒了,外頭雖還熱鬧著,宋家卻到了鎖門的時候,出來趕一趕:“再不收拾了,叫巡夜的人瞧見,我也得吃瓜落,你趕緊著罷。”
石桂收拾了酒壺,送明月到門口,明月胡亂塞了個布包給她:“這個給你,那個是作耍的,這個才是你的生辰禮。”
石桂也遞了個荷包給他:“這里頭是些活血丹金創藥,你舞刀弄劍用得上的。”明月一掂,果然有些沉手,也不細看,揣在懷里走了,石桂笑瞇瞇的,那里頭有絞碎的紋銀五兩,給他帶在身上防身用。
明月給她的也是一個小布包,外頭裹著一塊紅布頭,她來不及細看,提著西瓜燈回去,鴛鴦館里已經靜悄悄的,石桂吹了西瓜燈里的蠟燭,輕悄悄往屋里頭去,推開門石菊淡竹還在等她,見著她道:“你可回來了,宴上好一場鬧呢。”
今兒是家宴,能鬧的人就只有一個,除了宋之湄再沒旁人,石桂還沒問,淡竹便道:“大姑娘可真是發癲了,竟說出那等話來。”
石桂不耐煩聽她的事,淡竹已經竹筒倒豆子,一句句落了地:“大姑娘也不怎么知道了那對燈籠的事,席上說的話,哪里是個姑娘說的。”
宋之湄還當是宋家二老攔了她的姻緣,太子賞下來的燈籠,分明就是給了她的,叫宋老太太瞞下了,就是今兒吃宴的時候,宮里頭又賞下東西來,太監問得一聲,說太子殿下賞的燈,怎么不見掛起來。
石桂翻了個白眼,往床上一倒,把西瓜燈擱到小桌上,解了衣裳往被子里頭一鉆,伸手摸摸那個紅布包,一層層解開來,里頭裹得竟是一根銀簪子,不是甚個花枝蟲鳥,竟是一只小兔,腦袋圓圓身子圓圓,兩只耳朵豎著,做個奔月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太累啦
半個字也碼不出來
于是今天雙更吧
腳要走斷了
可憐的兔爪子,起了一層老繭了
大吉大利求包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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