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新年,家家戶戶張燈結彩,街上行人來去匆匆,到處充滿了喜慶的味道。
可是謝襄心里卻歡喜不起來,這段日子事故接踵而至,先是陳吳兩位教授多次遭到暗殺,后是工廠被炸,工人傷亡。再有,就是昨日的榮王府一事。
昨日在戲院門前,承瑞貝勒與金顯蓉因為那三塊地皮再次發生爭執,承瑞貝勒冷冷語的將金顯蓉訓斥了一番,并且揚榮王府不再承認金顯蓉這個女兒。
話音剛落,戲院的牌匾便塌了下來,轟然一聲,塵煙四起,鮮血飛濺,承瑞登時便沒了氣息。趕到戲院的榮王還沒來得及看承瑞的遺體一眼,便不知被從哪里來的一槍打穿了腦袋。
這是不是巧合,不而喻,人人心里都有著算計。
榮王府的兩位爺去了,金顯蓉爭奪那三塊地的阻力也就少了。
盡管謝襄并不想就這樣去揣測金顯蓉,可是事實擺在面前,容不得辯駁,即使不是她做的,那也跟她脫不了干系。
原本喧囂熱鬧的榮王府一片素白,沒了半分往日的輝煌。前來拜祭的賓客各懷心事,只能聽到跪在靈堂前的女眷哭聲,榮王爺與承瑞貝勒死了,偌大的榮王府只剩下了她們這些無依之人。
用不了多久,榮王府名下的產業大概就會被別有用心之人吞噬殆盡,這座昔日輝煌無比的榮王府終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被埋藏在塵埃之中。
女眷的哭聲越來越凄厲,像是陰雨來臨前的疾風刮過,直直扎進耳朵里,聽的謝襄心里有些發寒,她和顧燕幀一同走上靈堂,拿起香,恭敬地拜了三拜。
不管承瑞貝勒與他們合作的出發點是什么,但只要他做的事是利于國家利于人民的,那就應當得一場祭拜。
謝襄回到了院子里,站在人群之中,她看到沈君山與沈聽白就站在一旁,沈君山的目光與她微微碰觸,默然點了點頭。
他們的視線一錯而過,無人多一語。
“日本商會會長,織田顯蓉小姐到”
唱名聲響起,謝襄心驚地朝大門方向望去。
金顯蓉穿著一身黑衣,胸前簪了朵白色的絹花,在一眾手下的擁護下走進了院子。她表情平淡,目光寂隱,看不出喜怒。
賓客的目光紛紛聚集在她的身上,人人都道是她殺了老王爺與貝勒爺,今日她居然敢來,難道是要兩位爺死后也不得安寧。
金顯蓉忽略周圍的目光,大步走上靈堂,她看著兩口棺木,半響,行禮上香。
王府的一眾女眷跪在一旁敬畏又恐慌的看著她,她們不知道金顯蓉今日的來意,唯恐她是想要趕盡殺絕。一時間,哭聲全部止住,她們怔怔的望著金顯蓉,像是在等待著最后的宣判,沒想到金顯蓉只是淡淡地掃了她們一眼,便走出了靈堂。
女眷們頓時長舒了一口氣。
“顯蓉小姐,您不能就這么走了”
裴順站了出來。
這位常年在西北效力的將軍沒想到自己效忠了一輩子的老王爺會落得如此下場,自從金顯蓉進門那刻起,他就隱隱有發怒之勢。
“顯蓉小姐,我裴順今天要問您一句話,如果沒這事,冒犯了您,要打要殺,我絕無二話但我想知道,大福晉、老王爺、還有承瑞小貝勒爺,到底是不是你害的”
這聲詢問問出了所有人心里一直想的事,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答案。
金顯蓉冷著臉睨著他,眼中滿是輕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這些日子傳屢禁不止,都說是她殺了榮王一家,但只有金顯蓉自己知道,那日的事與她毫無關系,可是她不想解釋,也不知該和誰去解釋。
裴順握緊了拳頭,額上青筋暴起,“如果是你,我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不要,我也要給老王爺一家報仇”
金顯蓉冷哼一聲,顯然沒將他放在眼里,一個沒有榮王府扶持的家臣,能翻出多大的浪。“那就試試吧。”
金顯蓉轉身離開,裴順心急的追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她的一名手下頓時攔在裴順身前,二話不說掏出手槍抵在了他腦袋上,眼看就要扣動扳機。
這番變故來得又急又快,幾乎沒有給人反應的時間,謝襄與顧燕幀離得遠,就算是反應過來也來不及阻止,好在沈君山眼疾手快,上前抓住了槍,猛地抬起。
“砰”的一聲槍響,賓客們大驚失色,有些膽子小的已經驚呼出聲。
“攔住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