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內的人聽說揭榜的人是個小小縣官后,都不免輕視他,再聽說此人在縣官的位置上做了好些年后,都覺得他是想升官想瘋了。
這案子哪里是那么容易破獲的,當年皇帝都派了自己的暗衛去調查,都沒有任何的收獲,豈是他一個無權無勢地小小縣官能做到的!
誰能想到,這花流芳在進京的時候,并非獨自一人,他還拖家帶口的,還都是一群婦孺。
幾個女人有老有少,個個面黃肌瘦,一副苦命的模樣。
在到達上京城的第一天,花流芳沒有稍加休息,而是直接開堂。刑部尚書覺得自己真的沒時間陪這個小縣官鬧,十分地不耐煩。加上此案涉及陶家,他可是景王的人,哪里能陪著他們鬧啊!
倒是宣王穩坐自己的位置,清了清嗓子,對花流芳道:“花大人,此案由你主審,今日這公堂上你最大,請開始吧。”
這話是說給花流芳聽的,也是說給其他兩個大人聽的。
都察院的左都御史對此事沒有任何的意見,若是這位小花大人能破獲此案,那也是重大貢獻一件。但是刑部尚書紀語唐一臉不情不愿。
花流芳讓堂下婦人明自己的身份,老夫人道:“民婦是簡州的一個老礦工的老妻,這幾個婦人是民婦的兒媳,這幾個小的都是民婦的孫女!”
宣王嘬了一口茶,疑惑道:“你們這一家怎么都是女眷?”
老婦人一聽到這個問題,滿是皺紋的臉又皺成了一團,眼淚不自覺地從眼角流下。
“民婦的老伴、兒子、孫子,都被抓去挖礦洞,然后尸骨無存了!”
“原來是九年前的那場禍事的遺孀。”宣王語氣頗為沉重,在場的人也都意識到了在九年前,簡州是有個鐵礦的,但當時似乎因為開采過多,導致地動,死了許多人。
“花大人,這些人又和此案有什么關系呢?”紀語唐捏著胡子語氣不善地問花流芳。
花流芳不急不緩道:“紀大人仔細聽。”
紀語唐吹胡子瞪眼,心中十分不滿花流芳對自己的態度。一個小小芝麻官,竟敢無視他!
那老婦人接著道:“民婦的丈夫沒有死在地動!”
此一出,在場的人都愣了愣。
“當年地動的時候,我丈夫因為鼠大仙帶路,僥幸撿回一條性命。后來他發誓不再干這活計,準備去打獵養活一家,可是沒過多久,我丈夫他又下礦去了!不僅他下礦,他還帶著兒子孫子一起!”
老婦人擦著眼淚,道:“地動之前,他每次下礦回來,雖不說能帶來多少的銀子,可也能讓全家吃飽。可后面他帶著所有的男丁都走了,一年兩年都沒有音信,也都是民婦的幾個媳婦能干,這個家才沒有散!”
“我本來以為他死了,但時不時家門口會出現一些碎銀子,我知道是他回來過,可他連面都沒露就離開了。直到上個月,有一天晚上,他回來見了我一面。我可憐的老伴,竟然一條腿沒了!他說他馬上要死了,讓我帶著全家趕緊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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