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水猴猝不及防,手臂突然中刀,鮮血頓時溢出。
他發出嗷嗚一聲慘叫,翻滾著退了幾步,由于疼得張了口,海水同樣灌進了嘴里,嗆得他面容扭曲。
我意識一片模糊,但心中一個念頭反復轟炸腦海:必須廢了這只騎在我頭上拉屎的死猴子!
手迅疾往前一探,死死地抓住了任水猴的頭發,將他往下面猛然一磕。
若是正常情況,我在水底根本沒有這么大的力度,但這次一磕,任水猴竟沒有任何反手的余地,頭撞在了旁邊一塊石頭上,他立馬抱著頭,整個人蜷縮了起來。
我抬起腳,朝著他一頓猛踹。
任水猴被踹翻出好遠,本來他已經重新憋住的氣,再次因為疼痛忍不住張開了嘴,嗆得他一副快死了的表情。
我像一頭殺紅了眼的海豹,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游了過去,掄起殺魚刀朝他狂砍,刀刀致命。
可任水猴不愧為水中霸王!
在如此危機萬分的關口,盡管他身體遭了創傷,左閃右躲,萬分慌亂中堪堪躲過。
我毫不留余地,再次兇狠跟進斬殺!
任水猴身體之前被砍傷了,在水里行動已遠不如之前,見我如同水中閻王一樣兇神惡煞,嚇得臉色一片蠟白,眸子極度惶恐,整個人竟然像陀螺一樣,在水底緊急滾動著,身軀若彈簧一樣,逃竄出了水面。
其實這個時候,他露頭出水而逃,已經輸了。
但我當時就像一位武癲子,壓根不管這些,立馬跟著竄出了水面,拎著殺魚刀,瘋了一樣去追他。
任水猴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不知道我為什么在海底突然戰力爆表,導致根本不敢再入水,只得一手捂住出血的胳膊,一邊劇烈咳嗽著,一邊往岸上狂奔。
我死追不舍!
岸上眾人全都懵了,待反應過來之后,現場一陣嘩然,為了避免傷到自己,他們慌亂給我們讓出來了一條路。
我一路飛奔,力圖在沙灘上阻殺那只死猴子!
任水猴回頭瞅了我一眼,一副魂都嚇飛了的扭曲表情。
“神經病……你簡直神經病!”
“高爺快攔住他,救命啊!”
“艸!你小子贏了!不要這樣子啦,千萬不要這樣子啦!”
“……”
在我就要快逮住任水猴的當口,這家伙渾身哆嗦著迅疾鉆進了一處漁民的木屋。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那么大的火氣,反正當時就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將這只死猴子千刀萬剁的念頭極為堅定,抬腳鉆進了木屋。
找了一圈沒找到。
卻發現一個大木桶有一點怪異。
漁村茅房一般設立的比較遠,這個大木桶是漁民放在家里用來裝糞便的木桶,等收集到了一定程度,再將木桶運到茅房里倒了,或者直接拉去澆菜地。
我管不了那么多,一腳狠踹了過去,隨后立即往后蹦退了兩步。
“嘩”一下。
木桶徹底爛了。
一股腥臭渾濁的粥樣液體頓時四散而開。
任水猴為了活命,竟然藏在了大糞桶里!
好犀利!
他跪在地上,渾身掛滿了腌攢物,抖如篩糠,沖我不斷磕頭。
“大佬大佬!我錯了,饒命饒命!”
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嬌喝。
“阿風!!!”
我被剛才極為惡心的味道猛一刺激,再加上卓希這一聲喊,頓時全身一個激靈,像氣球散氣一般,之前那股廝殺的念頭頓時煙消云散。
回頭一看。
發現高全峰、卓希,一眾漁民,他們全站在木屋門外,一個個瞠目結舌,眼睛瞪得像銅鑼一樣大。
卓希最先反應過來,一把沖了進來。
“阿風!贏了就不要再動手!”
我肯定不能再動手了!
任水猴在水里搞我,可以說我因為比武被海水給活生生嗆死了,水底下的事,連證據都難找。可我要是在眾目睽睽,且對方已經跪地磕頭求饒的情況之下再拿刀瘋砍,搞出事可就完犢子。
狼魂骨牌噬血如命,會讓我徹底瘋狂,今后使用必須慎之又慎!
斜眼一瞥。
高全峰瞅著屋內場景,一張老臉表情極為復雜,不解、驚悸、憋屈、憤怒……
我與他對視了一眼。
一向傲然天下、虎目龍睛的高全峰,我竟然從他的眼底感受到了一絲對我的驚恐,他手中死死地捏著脖子上的佛珠,一聲未吭。
“就是啦就是啦!大佬你贏了,別動我別動我!”
任水猴晃動著尖如圓錐的怪頭,滿臉惶恐,向我不斷哀求。
這貨上了岸,與之前在水里惡鬼一般的模樣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