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那我就讓她們進來了。”阿桑婆已經把人帶來了。
蘭芷跟印音這時皆抬起了頭,這時門外阿桑婆帶來的丫環去叫人去了,蘭芷跟印音的眼睛全往臉帶淺笑的長怡看去。
長怡沒看她們,嘴里還在跟阿桑婆說著話,與她笑道,“我這邊的下人都隨了我,太散漫,婆婆在我這邊多留幾天,幫我訓訓,免得丫環都像小姐,憑白無故的,我們家多了當主子的。”
這話一出,蘭芷跟印音的腦袋都發白,“砰”的一下就跪下了地。
長怡被聲音弄得朝她們看過去,見她們面色發白,眼神驚恐,甚至流下了眼淚,她不由嘆了口氣,自語道,“本還想多留著你們幾天呢,可惜了。”
她本來還想留著她們跟姑爺那邊多發發春,不管發春也罷還是發蠢也好,總歸能讓她多看點熱鬧。
只是她們這幾個,連誰當小將軍的陪侍,誰嫁給蜀光身邊的心腹這種事都分攤好了,昨晚看上蜀文的燕兒更是夜不歸宿,投懷送抱去了,這種事,再鬧下去,都要于他們家顏面有損了,長怡只得不能再留她們。
“小姐……”長相最好,最為柔弱的印音哆哆嗦嗦地開了口,“您別……”
長怡笑著搖了頭,未聽她多語,此時恰好那新來的四個丫環來了,她抬了手,那經過訓的四個丫環朝她欠了下身,兩人走到一人一邊,拉了哭出了聲的兩個丫環下去。
芷蘭,印音都還想說話,只是阿桑婆在一旁抿著嘴嚴苛地看著她們,嚇得她們失了聲,只剩哭泣。
阿桑婆冷眼看著人被拉走,回過頭,卻朝長怡嘆了口氣,“小姐還是太急了點……”
“嗯,”長怡點點頭,承認了,又笑道,“看看姑爺那邊怎么說。”
居婆子中午來報了事,說燕兒那邊把她的一些私事都說出去了,長怡覺得事已至此,她再仁慈,母親都會皺眉了。
燕兒是靠出賣她才得了小將軍那邊的好,這時燕兒出事,這邊的芷蘭更是為小將軍送了不少吃食和她做的針線活,長怡想看看,蜀光會如何做。
她急是急了點,還有別的兄弟姐妹看著,難免會被人說道幾句,但長怡但覺無妨。
怎么說,她都是這家真正的小小姐,她給別人臉色看頂多被人叫驕縱,別人給她臉色看,那叫不識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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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后,長怡被祖母叫了過去,祖父不在,倒有兩個堂姐在。
堂姐住她家,也是為的求個好婚事,畢竟從她父親這處說謀,對方的身份地位都要高出一等,再則有父親身份在,婆家也得高看,姐姐們素日對她好,長怡過去圍著她說了好一會兒話,祖母也是安慰了她幾句,讓丫環沒大沒小,她怎么教訓都是對的。
只是一會,叫木棠的堂姐說起了雪梅的事。
雪梅被長怡給放到漿洗房去了。
“我看她嘴氣不好,我父母出去,說什么沿路兇多吉少的話,就不想放到身邊招晦氣了,留著等我娘親回來發落,棠姐姐提起她,是……”長怡看向狄木棠。
狄木棠聽搖頭,道,“竟是如此,我就不提了。”
說著,看了眼身邊的狄圓。
狄圓是求她提起這人,見狄木棠這一眼把她出賣,她尷尬地笑了兩聲,輕道,“我記得她是個老家人了,怎不知規矩,她嫁的好像是……是……”
“是我父親身邊的老護衛。”她說不出,長怡幫她說出了,另道,“圓姐姐與她熟識?”
“不熟……”狄圓扯了扯手絹,微笑著搖了頭,“畢竟是老家人了,叔母是最重老家人的,我就是幫著問問。”
“我娘親走時,說了讓我看著辦,勞姐姐費心了。”長怡看向狄圓說道了一句,遂起身扶了一直在打瞌睡的老祖母。
狄趙氏醒來,招了手讓兩個堂孫女下去,等長怡扶她入臥室的時候,一入夜就精力不濟的老人家半閉著眼睛道,“家大事情就多了,小孫孫要多點耐心,別讓人鉆了空子。”
“長怡知道,祖母放心。”長怡心里一暖,扶了老祖母入了屋,又給在等老祖母回來的老祖父請了安,伺候他們上了床,這才離去。
當晚半夜,長怡被調到身邊的丫環小鈴輕聲叫醒,她聽小鈴在她耳邊輕輕說,“她們幾個上吊了,燕兒死了,蘭芷印音無礙,飛兒還有半口氣,鄭管家的說,一個都不救了,明天就給她們安個勾引姑爺毒殺您的罪名,一個都不放過,免得都認為您好欺負。”
長怡醒了過來,當下揉著額頭嘆道,“這群瘋丫頭,這是吃了瘋心藥了?”
不知道是誰給這群丫環出的餿主意,不知道她爹是打仗打過來的,手中經過的人命不知幾何,居然連她都敢陷害,這豈不是真嫌自己命長了?
母親曾說她覺得蜀家唯一的一點好,那就是狠得下心,也敢明為往上爬付得起代價,曾經長怡也是這么覺得,可未來夫君太出色,也有點不好,想嫁給他的鶯鶯燕燕太多,敢想的不敢想的,一塊來了,她這本想在這一旁看熱鬧的還沒看幾天,清閑都快沒了。
好在,也就幾天,她把身邊的人一換,母親一回來,想來就要看蜀小將軍怎么應付了……
長怡沒起床,想了一會,也就閉眼睡了過去。
臨睡前她想,兔子要吃飼主的肉,無非是小將軍那邊動了,他這一動,她這邊雞犬不靈,假若這種飛來橫禍要出現在她往后嫁給他的后半生,她倒真是不缺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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