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珠一聲令下,給如家送菜的狄家人想把菜從后門拉走,但被如家人的攔住了,狄家人猶豫了一下,菜也不要了,牛馬也暫時不拉了,人先撤出去了,見到族人問了情況再說。
狄家大郎家里那個都氣走了,還放了話出來,他們也留不得。
如家今天是從外面酒樓找的人掌的廚,掌廚恰巧是食珍閣老板的大舅子,如家請食珍閣過來,為的就是給順天府的府尹好處,但府尹這方,又是狄家這邊的,大舅子人不是太聰明,但這里面的利害關系也是知道一二的,眼看狄家那些他平時還相熟的伙計一個退得比一個快,這種非常時刻,他拿不定主意要跟著走還是不走,就叫了小徒弟撒腿跑去問一下他妹夫,這事咋整。
蕭玉珠走到半路,鄭管事帶人也恰好走到了半路,見到夫人毫發無損,做了大陣仗準備的他也是松了口氣。
蕭玉珠掀簾見鄭管事的帶了二十多個人,看起來像是要去干群架,不由挑了下眉,兩個弟媳婦也是在瞄了一眼后就炸舌不已。
“您沒事就好,我讓幾個下人跟著您回去,”鄭管事是狄府的大管事,外面的事,狄家的男主子們要是不在,就由他出面挑著擔,這時他也毫不猶豫地承了夫人接下要辦的事,“我去如家看看,把族里人都接出來,該賠的賠了,該帶的都帶回來,我們家是跟人講道理的人家。”
“對,對……”曾倩倩迫不及待地說,“以后咱們族里人不做如家的生意了,咱們家可是有風骨的人家,不是誰的錢都稀罕掙。”
蕭玉珠朝弟妹皺眉,示意她不要說這樣招人非議的話,隨即朝鄭管事溫道,“收的訂金都送回去,訂的東西,就給了人罷,跟族里說一聲,損失的錢,我們家賠,讓他們挑個得空的日子來府里拿就好。”
“是。”鄭管事也沒再多問,帶了人往如家趕。
他們是在街上碰的面,說話的時候雖然有護衛和下人團團包圍住了,但圍觀的人不少,尖起耳朵聽,還是能聽到里面的支字片語,這一下,流都跟長了腳似的,不一會,大數京城人都知道御史大人家跟狄大學士家鬧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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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玉珠前腳剛回到府里,狄禹祥和蕭知遠后腳就相攜進了府,蕭知遠一進門來,看到妹妹就哈哈大笑,道,“我的好妹妹,我可是聽說你今兒個可做了件大快人心的事,你快快說給哥可聽聽。”
蕭玉珠聽得好笑,白了兄長一眼之后,朝夫郎看去。
狄禹祥聽了舅兄的話在失笑搖頭,在妻子朝他看來后,怕她不安,他笑著搖頭說,“沒事。”
說著就走到了她身邊,請舅兄入座。
陳芙蓉跟曾倩倩本還要跟嫂子說幾句話,見到他們進來,不敢再說了,就施禮告退了下去。
“狄丁,你去打聽下消息,對了,讓人給馬喂點料,等會我和舅老爺還要去如家走一趟。”狄禹祥吩咐了下去,轉臉又對舅兄道,“皇上那,可要通報一聲?”
“等我們想好措辭去通報,皇上早知道了,不過,還是要去說一聲,可不能讓如家的人先告了狀……”蕭知遠說到這,臉板了起來,問妹妹,“這如家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
狄禹祥也看向了妻子,手不由握上了她的手,沉聲問,“做了什么不干凈的事,惹著你發這么大的火?”
蕭玉珠聽了啞然,一會把這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末了她補道了一句,“我當時氣得很,心里一陣邪火,就覺得如家做這事就是想惹我生氣,我跟大郎好好的,他們如家心思齷齪不說,道了歉還要惡心我,我實在氣不過來了,而且一想,要真是把我氣死了,到時最可憐的就是我的孩子們,我就覺得跟這樣的人家結仇最好,省得我以后嫌棄他們這一家都不能表露。”
蕭知遠嗯了一聲,看向妹夫。
“結仇了也好,干脆。”狄禹祥聽妻子說事的時候眉頭是皺的,這時他眉頭一松,吐了口氣道,“如公雖說對我有施學之恩,但這恩我報沒報,如家心中也是清楚的,他們前兩次能避過大災,兄長也是為我幫了他們的,至于聞大人那,要是聞大人真要跟我算,聞大人還要欠我們不少……”
“他們不會跟你清算,這個你放心,他們只會把著明面上的那點名頭說個不停,”蕭知遠嘲諷地笑了笑,“要真算起來,如家聞家的人給你們夫妻磕幾個響頭,你們也擔當得起。”
狄禹祥搖了下頭,嘆了口氣,捏著妻子的柔荑思索不停,“現在咱們要商量好的是,怎么找如家的麻煩。”
蕭知遠一聽,嘴角勾起,朝妹妹道,“你早該發火了,看看,他到現在才好好想替皇上辦如家的事,前面腦袋里也不知道裝的是什么狗屎,誰都不知道他在忌諱個什么,別人都要亂他的家了,他還在裝大度。”
這時,他們的重點已經放在了清算如家身上,蕭玉珠覺得這點她跟他們說不上話來,就笑而不語。
兩人隨即商量了一會,就差了大撿進宮去報信,他們則先去如家。
樞密院主掌知道他們副主掌要去如家,唯恐天下不亂,先派了明衛去清道――樞密院正主掌看上了如家在千華山的三萬畝良田和糧倉,想占為己有當樞密院的后院。
動如家之事,先前陳相打頭陣的時候,多數人都在觀望,不知道如家的老狐貍又會想什么招躲過此劫,但此時見蕭知遠都開始動了了,膽大一點的就迅速跑來分羹,樞密院大主掌派出人后,想取如翁御史大夫代之的宇文家就已派了人進狄家,送來了一碗珍珠丸子,說是給在如家受驚的狄夫人撫驚,已然釋放了同盟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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