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珠確是要與蕭玉宜保持著距離,一是蕭老夫人那邊,帶著他們淮安的老太君回了溫北,兄長要人,但被老將軍夫人婉拒了。
溫北那是已經打算用他們府上的老太君防著她兄長了,所以,她與蕭玉宜雖是同族之人,但這關系是算得上好,還是不好,那只能說是無事的時候當然是好,有事起來,同室操戈之事古往今來從沒少過,蕭玉珠也不敢說換到他們頭上,此事就不會發生了。
二來,蕭玉珠也是盡了自身之力幫她這個妹妹了,該為她說的好話,該為她做的事,她都做了個七七八八,她做了當然沒奢望蕭玉宜領情,于她來說只是問心無愧,之后,各行其道,各安其命,各自活各自的,這于她們誰都好,沒必要因共處一處之地,反而要做成親親熱熱的姐妹來,這種感情于她們倆誰都無益。
當斷則斷,這是蕭玉珠對蕭玉宜朝她伸出和善之手的看法。
說白了,蕭玉宜籠絡她,得了名聲不說,還能因此挾制她在京中的兄長,而她還得因她這個妹妹的看重受寵若驚,見一次還得感謝她一次的看重。
這種親熱,是于她有害無益的。
哪怕她真覺得她這個玉宜妹妹是個好的,可形勢容不得她們當那好姐妹。
所以當蕭玉宜派人再三來請她入王府,拒絕了前面兩次蕭玉珠這次托了病,沒去。
蕭玉宜那邊又派了大夫過來看她,蕭玉珠嘆了氣,讓人把了脈。
因她來大冕有些水土不服,吃得甚少,身上也起了一些厲害的紅疹子,王府的大夫過來摸了診,探出蕭玉珠所病不輕后,還小吃了一驚。
大冕六月的天很是炎熱,午后,區老婆子提了一桶熱得發燙的草藥水過來與蕭玉珠泡澡,在給她擦背的時候,這個已經跟蕭玉珠熟斂了起來,且知蕭府形勢的老婆子與蕭玉珠淡道,“她就是要用您,是您把她想得太好了。”
蕭玉珠趴在浴桶上閉目養神,聞輕笑了一聲,“區婆婆,你也是知道的,于我們這樣的人,誰能單純到哪里去?”
“她若是再派人來,那就叫不知趣了。”區婆婆語氣不變地道。
“她是王妃。”蕭玉珠笑笑道。
區婆婆擦著她背后的一片紅疹,見經過熱水滾燙后,越發紅得可怖,她有些不忍地問了一句,“不疼?不熱?”
“尚好。”
區婆婆當下無語,她不再開口說話,蕭玉珠也就好好地趴在邊沿閉著眼睛吐納,好一會,她又聽區婆婆開口與她說,“公子走前吩咐了我一些話。”
“嗯。”
見她只輕應了一聲,一絲好奇也無,區婆子也是真奇怪了,“您就真不想知道說了什么?”
蕭玉珠回過頭去,清淡的眉目之間因她嘴邊漫延開的笑變得溫婉了起來,“區婆婆,他的心在我這。”
所以,他說什么,她大概都猜出一些,猜不出的,她知不知道也無關緊要,他總歸都是為她好。
“您就這么肯定?”區婆子更奇怪了,她就這么篤定?
“是,我肯定……”蕭玉珠復又閉上眼睛,笑道,“哪天他心不在我這,我也敢肯定他不在,我從不欺瞞自己。”
男人的心在不在自己身上,有幾個女人是不明白的?說不明白的,不過是不想承認,不想接受那結果罷了。
“您還真……是……”區婆婆慢吞吞地說著,說到末尾,她也不知用何話接下去說好,也就停了話。
蕭玉珠輕笑了一聲,又因背部的一陣疼痛輕吁了一口氣,不過那柳眉之間還是舒展的。
“公子走前,”區婆婆在一陣停頓之后,接了先前的話,“讓我看著您點,他說您小女兒善心腸,有些事做不來,那些做不來的事就讓我這老婆子做了,免得……”
“免得?”蕭玉珠玩味地笑了起來。
“免得臟了您的手。”區婆婆口氣又恢復了之前的不緊不慢,“就像王妃的事一般,過一會我就去王府送點賠禮過去,您看如何?”
當妹妹的置疑姐姐托病不去見她,那么,他們就用送點賠禮過去,也好讓王妃加深一下印象,讓她記清楚她家的女主子到底是病還是沒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