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振邦一把拉開車后門,掩護趙振國、趙振興先迅速鉆進去后,自己才上了車。
“開車!快!”趙振國對嚇得渾身發抖的黃羅拔低喝道,在他耳邊說了個地址。
黃羅拔如蒙大赦,幾乎是哭著踩下油門,轎車發出一聲嘶吼,猛地躥了出去,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迅速融入了沉沉的夜色之中。
車窗外,別墅的輪廓在后方越來越遠,仿佛一個剛剛經歷過噩夢的巨大黑影。
但車內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危機遠未結束。——
黑色的轎車在夜色中疾馳,引擎低沉地轟鳴。
黃羅拔雙手死死抓著方向盤,手心里全是冷汗,幾乎是憑著本能和恐懼在開車,根本不敢看后視鏡。
趙振興緊張地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景物,他對港島的道路并不熟悉,但漸漸地,他皺起了眉頭。
這方向…根本不像是往碼頭啊?
“振國…”趙振興忍不住回頭,看向后座上面無表情的弟弟,聲音里帶著疑惑和一絲不安,“我們…我們這是去哪兒?”
后座上,趙振國靠坐著,閉目養神,仿佛對周圍的緊張氣氛毫無所覺,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按計劃行事。很快你就知道了。”
而被扔在趙振國腳邊,像貨物一樣蜷縮著的福伯,此刻渾濁的老眼卻猛地瞪大了!
他,居然要去......
一個可怕的念頭如同閃電般擊中了福伯!
“嗚…嗚嗚嗚!!!”福伯猛地掙扎起來,喉嚨里發出極度恐懼和想要示警的悶哼聲,被卸掉下巴的嘴徒勞地開合著,卻只能流出涎水,發不出任何有意義的音節。
他眼中充滿了巨大的驚駭,這幫人的膽子,也太大了!他們完全瘋了!
周振邦就坐在他旁邊,察覺到他的劇烈掙扎,不耐煩地低吼一聲:“老東西,給我安靜點!”
說著,用槍柄不輕不重地砸了一下福伯的肋骨。
福伯痛得蜷縮起來,所有的掙扎和嗚咽都變成了痛苦的抽搐,只剩下絕望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
福伯那劇烈而驚恐的掙扎,那無法掩飾的駭然眼神,非但沒有讓趙振國產生絲毫疑慮,反而像一劑強心針,讓他眼底最后一絲不確定徹底消散。
賭對了!
趙振國心中冷笑。這老東西的反應,比任何供詞都更能說明問題!
坐在一旁的周振邦,將福伯劇烈的反應和趙振國那細微卻篤定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
原本心里對趙振國這冒險到近乎瘋狂的計劃還存有最后一絲疑慮和擔憂,但此刻,看到福伯這如同被踩了尾巴的反應,那點疑慮瞬間煙消云散!
他心里不由得對趙振國越發服氣了,甚至生出一股難以喻的敬佩和驚嘆。這腦子到底是怎么長的?
在如此被動、信息極度匱乏、強敵環伺的絕境下,居然能通過一點點蛛絲馬跡和對人心的精準把握,硬生生從死局里劈出一條生路,還準確地打在了敵人的七寸上!
他不再覺得趙振國是去送死,反而開始真正相信,或許…或許真的能像振國說的那樣,絕地翻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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