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趙振國回答,周啟明緊接著話鋒又是一轉,拋出了一個完全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提議:
“不過,趙先生手段如此了得,何必盯著那幾棟破樓?我手頭正好有一樁生意,風險是有一點,但利潤嘛,只高不低。不知趙先生……有沒有興趣合作一把?”
趙振國似笑非笑地看著周啟明,有意思。
這周啟明,在形勢對他如此不利、幾乎被按死“圖謀不軌”罪名的情況下,非但沒有繼續在“小偷”問題上糾纏辯解,反而劍走偏鋒,說他的真正目的,并非賣那棟破樓?
大費周章,冒著風險來赴這個他自己也心知肚明的鴻門宴,竟然是想拉他趙振國入伙,做另一樁更大的生意?
這到底是情急之下狗急跳墻,胡亂找的脫身借口?
還是……確有其事?
趙振國臉上那副病容依舊,腦子卻在飛速旋轉。
一旁的黃羅拔心里叫苦不迭,額頭上冷汗涔涔。
他縮在角落,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恨不得把自己嵌進墻縫里。
他就是個牽線搭橋打探消息的中間人,怎么這局面就突然變得這么劍拔弩張了?
這周啟明看著不像沒腦子的人啊?現在又突然說什么更大的生意?
趙哥心思最深,回頭要是覺得是他黃羅拔介紹了不靠譜的人來耍他,遷怒于他,那自己可就倒大霉了!
他張了張嘴,想打個圓場,卻喉嚨發緊,這兒完全沒有他說話的份兒,只能干著急。
書房里靜得可怕,良久,趙振國終于緩緩開口,聲音依舊帶著份病懨懨的沙啞,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壓力:
“哦?更大的生意?”
他身體微微前傾,目光似乎要看穿周啟明的五臟六腑:
“周老板,你的見面禮,可真是別開生面啊。”
他瞥了一眼那兩個俘虜,意有所指。
“我這人身子不好,經不起嚇,也更討厭被人當猴耍。”
“你最好真有什么……能讓我感興趣的東西。”他頓了頓,每個字都咬得極重,“否則......”
壓力再次回到了周啟明身上,他必須拿出足以讓趙振國暫時壓下懷疑、甚至心動的東西來。
“那幾棟破樓,才值幾個錢?只要你點個頭,事成之后,利潤分你五成,夠你買下整條街的老唐樓...”
趙振國:喲,畫大餅么?
“周……周老板……您太看得起我趙某人了。”他聲音沙啞,氣若游絲,“我哪還有什么膽魄和本事跟您做大事?”
“趙先生,能從馬會手里全須全尾地拿走那么大一筆錢,還能讓周爵士出面擺平后續麻煩的人,可不是什么沒本事的人。我周某人看人,很少走眼。”周啟明說道。
趙振國:!!!
這人是誰?居然連這都知道?
他的視線下意識地、極快地瞟向角落里的黃羅拔,是不是這個碎嘴的家伙漏出去的?
黃羅拔正被周啟明爆出的這個驚天大雷嚇得魂飛魄散,接收到趙振國那冰冷審視的一瞥,頓時頭皮發麻,臉頰上的肉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他幾乎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臉上寫滿了驚恐和哀求,用口型無聲地拼命否認:
不是我!趙哥!真不是我!我哪有那個膽子敢亂說您的事啊!
不是黃羅拔?那周啟明是從什么渠道得知的?
這個消息的外泄,本身就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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