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一條相對狹窄的巷子時，鐵匠鋪里的錘打聲遠遠傳來。

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用斗篷捂住口鼻，從他們旁邊經過，嘴里咒罵著：“這該死的市場總彌漫著腐爛的魚腥和新鮮馬糞的混合氣息。”

他側身避開兩個扛著生牛皮的血手幫工，牛皮上未刮凈的脂肪蹭過他的肩膀，在粗呢外套上拖出黏膩的痕跡。

這些百姓們對他們這群身著華服的大魏人居然只淡淡看了一眼就不再好奇。

“新鮮的康沃爾鱈魚！”一個缺門牙的老婦突然把魚頭戳到那漢子眼前，鱗片在陽光下泛著藍光。

那漢子正要推開，集市西頭突然爆發出尖叫。

穿猩紅緊身上衣的治安官策馬沖過菜攤，各種青菜在鐵蹄迸裂的聲響下，像極了絞死叛賊時折斷的頸椎。

酒館的二樓，某個妓女把夜壺傾倒在治安官經過的路面。

泛黃的液體濺在面包攤的粗麻布上，攤主立刻用木勺敲打柜臺：“該死的婊子！”

但他的咒罵很快被淹沒。

三個戴鐵頸圈的債務奴隸正被驅趕著穿過人群，鐐銬在地面刮出帶血的刻痕。

啟明帝看到這樣的街道，直皺眉頭，這是什么樣的百姓生活？

“鎮國公主，這艾斯特利亞的百姓就是這么生活的？”啟明帝那忍無可忍的表情讓余元箏看得好笑。

是他想走這條狹窄的巷子的。

就是最底層百姓生活的地方。

什么樣的臟亂都集中在這一片天地。

“回太上皇，這個國家目前還處在奴隸社會。

那幾個就是奴隸，他們的地位比我們大魏的奴仆地位還要低下。

他們的生死沒有任何保障，隨時都可能被奴隸主殺死，他們和牲口沒什么區別。”

“這薩克森國王太無能了。”啟明帝發出一聲長長的感嘆。

“他們的國王也不是一人說了算，受宗教影響很大。教皇有時可以任免一個國家的君主。他們的腦子都被宗教思想控制了。”余元箏解釋道。

啟明帝不想看到這些臟污，走出這條巷子后，又讓杰克帶著去繁華點的地方。

這回他們才看到比較像樣的街道。

各種貴重的商品琳瑯滿目。

啟明帝特意進了一家專賣各種玻璃制品的商店。

大家都來了很大的興趣。

一個個透明或者半透明的玻璃制品，讓人大開眼界。

當然在余元箏的眼里，那就非常粗糙了，但對于其他人來講就很養眼。

“母妃，這東西特別容易碎，花那么多錢買回去，用不了多久就碎了，那多可惜啊。”上官長煜說道。

有一次在大皇子書房里，看到一個杰克帶去的杯子，結果他一不小心打落在地上，那聲碎響，此時還記憶猶新。

“嗯，比我們的陶瓷還容易碎，但這東西其實掌握了技術，成本比陶瓷還要低，碎了買就是。所以這就是母妃為什么一定要把這個技術弄到手的原因。”

“哦，知道了。”

啟明帝看上一套杯具，很感興趣，打算買下來帶回去。

一問價錢，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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