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幾日,到了去幘履坊取衣服的日子,陸卿又給自己和祝余貼好了假皮,兩個人到幘履坊去。
不過這一次他們卻沒看見谷靈云。
剛好這天趕上了下雨,外頭又濕又冷,街上都沒有什么人,有也是撐著油紙傘、披著桐油蓑衣急急忙忙趕路,幘履坊門外展示的那一塊布料也被收了起來,少了往日的熱鬧熙攘。
接待他們兩個人的是一個幘履坊里的管事,那管事客客氣氣把他們兩個帶進去,把之前裁的那一身衣服交給祝余手里:“這位夫人,您看看滿不滿意。”
“谷掌柜沒在嗎?方才一路上來都沒瞧見她。”祝余從對方手里接過衣服,眼睛卻并沒有往那衣服上面瞥幾眼,而是朝周圍張望著。
管事笑了笑,不太拿祝余的詢問當回事:“鄢國公夫人大壽臨近了,掌柜一直在作坊那邊監工,無暇顧及店里面的瑣事。”
“那行,她不在,我問你也行,”祝余點點頭,看向那管事,“之前你們外面不是展示過一塊布料嗎,叫流霞云羅。
當時說只此一匹,被拿去給國公夫人做衣服了,所以賣不了。
不過這些日子我在京城里頭也打聽過了,一般有什么好東西,貴人們用上了之后沒多久,你們就能弄出來,賣給其他人。
所以我想提前給你們下個定金,等你們做出來之后,優先我一套裙子,如何?
價錢什么的都好說,我實在是看著那塊料子喜歡得緊。”
管事眼皮都沒抬一下,臉上掛著敷衍的笑容:“這位夫人說笑了,那樣的料子怎么會是我們這種地方能夠仿得出來的。
那流霞云羅本就是鄢國公自己弄來的,只不過是放在我們店里,找我們裁制一下罷了。
畢竟我們幘履坊有放眼全京城最好的裁縫師傅,也算是不辜負這好料子吧。”
“你們之前在外面展示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祝余皺起眉頭,對管事這個說辭十分不滿,“你們在外頭說的是只有這么一匹,被鄢國公選中了,所以才沒有辦法賣給別人的。”
“這個不過是一種說辭罷了。”管事笑得有些油滑,“這位夫人想必不是京城人士,所以對這些貴人的規矩也不大了解。
那料子的確是鄢國公自己帶過來的,只不過這么好的料子,宮中的娘娘們都沒有見著過,若說是他得來的,不獻出來,還給自己的夫人做了衣服穿出去,這話好說不好聽。
所以他把東西交給我們的時候,就吩咐我們要這么講,我們畢竟是經商的,這么講出去,也顯得店里體面……您說是不是這么個理兒?”
祝余一臉無奈,但也不好再說什么,點了點頭,算是接受了掌柜的說辭。
離開幘履坊,雨下得愈發大起來,兩個人急急忙忙回了云隱閣。
那條昂貴的裙子,回去之后就被祝余裝進一只壇子里,讓人拿去廚房,放在灶上烘了好久。
沒辦法,幘履坊背地里面與仙人堡、小山樓那些地方都有些瓜葛牽扯,那些人太喜歡搞各種歪門邪道的東西,讓她放心不下。
“不如一把火燒了吧,這樣更穩妥。”陸卿看出她有些害怕,開口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