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果沒有鄢國公的授意,趙伯策的確不可能有這么大的面子。”陸卿對她的結論表示認同。
“這老家伙想要干什么?!”到了這會兒,祝余也明白了幘履坊背后的勢力這一次究竟想要在什么事情上面做文章了,“這么多年來,他不是一直都一邊籠絡朋黨,排除異己,把持朝政,一邊又事事處處不露破綻,不留把柄,不給自己招惹麻煩,謹慎的不得了么?
最近這是怎么了?為什么動作這么頻繁又這么大,好像無所顧忌了似的?”
“鄢國公并不是什么糊涂蠢笨的貨色,能夠一直在朝中穩握重權,絕不是尋常角色能夠做到的,所以有一些咱們能夠隱隱察覺到事情,他也一樣能夠有所掌握。”陸卿對這件事的看法還是相當謹慎的,“以他的性格,如果說默許或者安排自己的嫡孫做這種事,倒也足以說明,這里面確實有什么事情讓他已經開始坐不住了,擔心如果不先一步搶占先機,拔了頭籌,之后的計劃恐怕很難實施。
至于他讓趙伯策這般招兵買馬為的是什么,可能性有很多,但是這一次想要針對他的人,只要咬住其中一種最難聽最難看的,他就說也說不清了。”
“怪不得,這么一說,那布料最后可能會出現什么效果,我倒是覺得不難想象了,這就是想要把你所謂最難聽最難看的一種說辭給坐實,讓他摘不干凈吧。”祝余這下子就完全明白了幘履坊背后的勢力在京城里正在暗中布的這個局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過另外一件事她依然沒有想明白:“那這里面何旻那種教書先生又能做什么呢?”
“對方既然想要讓鄢國公戴一頂大帽子,光是幘履坊門外的那幾個小伙計大肆宣揚布料如何,恐怕根本不夠。”陸卿微微一笑,眼神冷了下來,“我估摸著,對方未必是錦國人士,所以在這方面的謀略安排上,多少欠了點火候。
一塊布,未必能口口相傳,鬧得人盡皆知。
但是若是童謠兒歌之類的東西呢?”
祝余臉上的表情變成了了然,緩緩點了點頭:“何旻是個讀書人,又一直在鄉間教書,平日里接觸最多的就是莊子上的小孩子。
有意識地編寫幾段童謠,找個途徑傳出去,似乎還真不是什么難事。”
這種利用童謠搞事情的把戲,祝余可是一點都不陌生,什么黃河里的石人啊,什么狐貍口吐人啦,什么魚肚子里的天書啦,這些把戲一點都不新鮮,但是偏偏這種不新鮮的玩意兒又是屢試不爽的妙招兒,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
“那你今天沒有吩咐他去想,這事兒來得及嗎?”祝余想了想,問陸卿。
“來得及,就要讓壽宴上的衣服先引起足夠的注意,到時候再有童謠適時傳唱,效果才是最佳。”陸卿回答,語氣里滿是篤定。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