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所極是,若是有朝一日,時機成熟,燕舒郡主也有意愿與陸嶂和離,我自然會和夫人一樣,選擇支持。
但此事涉及甚廣,就像當初羯王如此疼愛女兒依舊需要考慮羯人的利益,忍痛允下這一樁親事,之后燕舒郡主想要離開也不是一個人的決定。
如果說當初負氣出走那會兒她還不明白這一層道理,那在親眼目睹了那些不懷好意的宵小之輩是如何栽贓陷害羯朔兩國的,她現在應該也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
祝余承認陸卿說的都是事實,心里面雖然覺得沒有那么爽快,也還是只能長嘆一口氣。
她當初被送嫁到錦國做逍遙王妃的時候,也是一樣的別無選擇,即便陸卿真的好像傳聞中那樣不堪,她也不可能因為這個就冒險逃婚。
就算不顧念祝家的什么情分,至少朔國上下那么多的百姓都是無辜的,因為自己的一時沖動,把百姓卷入到勞役甚至戰火當中去,祝余也不忍心。
與燕舒不同的是,自己比較幸運,陸卿并沒有像陸嶂一樣草率地冷待自己的賜婚新娘,人也并非傳聞之中的那個模樣,兩個人更是默契十足,彼此的心思一點就透,所以就有了后來的一拍即合,“夫唱婦隨”。
只是,不管怎么幸運,也不能因為這一點就變得跳脫事外,枉顧這里面的種種牽扯和無奈。
情緒永遠是解決問題的過程中最無足輕重的部分。
想通這一點,祝余迅速調整好了自己的狀態,看看陸卿,問:“陸炎怎么這么著急啟程?是他封地那邊有什么事?”
“他封地那邊太平無事。”陸卿示意祝余不用擔心,“這邊有人冒充羯國匪兵,拿著從朔國盜取的烏鐵作祟的事情,我與陸嶂都和羯朔兩國各有牽連。
原本陸嶂倒是很想自證清白,可惜那假堡主一開口扯出了谷靈云這么個本就與鄢國公府還有陸嶂都曾經走動頻繁過的人物。
從鄢國公手下的那些人的反應來看,他們私底下應該的確有點什么牽連,陸嶂也應該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走的時候絕口未再提及帶人回去證明羯國并未與朔國密謀造反的事。
他有他的顧忌,但我卻需要羯朔兩國的惡名盡快得以澄清。
這仙人堡里面的那個為虎作倀的老管事,估摸著是假堡主逃得倉惶,沒有顧得上滅他的口,倒讓他撿了條命。
今天我和陸炎一早過去查看,讓陸炎將那老管事和還活著的幾個護院都一遭捆了,派人先行一步回京遞折子,他押送著老管事等人隨后便到,盡快將此事在圣上面前澄清。
陸炎與羯朔兩地都并無瓜葛,那些假冒羯國匪兵的賊人又恰好殺害了他手下的課稅使,這件事由他去辦于公于私都合理。”
祝余覺得這樣的安排確實不錯,想了想,又笑了:“你是不是也怕陸炎在外太久,圣上都快忘了自己還有這么一個驍勇善戰的好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