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說得輕松,陸卿給她包扎的時候卻動作格外小心。
“你不用擔心,這點小疼我還是扛得住的。”祝余見他那么小心,忍不住開口提醒他,“可千萬別幫我按壓止血,那我這一刀就白割了。”
陸卿終于幫她綁好了布巾,祝余看了看,薄薄的布巾貼在傷口上的那一片已經有紅色的血跡洇出來,滿意地點了點頭,起身想要去看看燕舒起沒起。
剛一出門,她就看到了送藥回來的嚴道心。
嚴道心別看平時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一副吊兒郎當、不大靠譜的模樣,在外頭卻永遠是一副天上謫仙人一般的飄逸和冷淡,姿態拿捏得相當到位。
不過今天他從外面回來,臉上的表情依舊是淡漠的,腳下的步子卻給人一種匆匆忙忙的感覺,明顯要比平日里都更快一點,感覺要不是為了維持一個神醫的形象,不給師門丟臉,他都快要跑起來了。
祝余把視線從嚴道心的身上投向栗園的院墻外面。
有一個身影在院墻外頭晃了晃,雖然看不到那人的臉,但是從發髻的樣子來看,不光是個女子,還是這朔王府里未出閣的女子當中身份最高貴的那位——祝凝。
祝余愣了一下,假裝沒有看到,沖嚴道心招招手。
嚴道心二話不說,腳底下拐了個彎,徑直進了她和陸卿的主屋。
陸卿看著嚴道心進來,憑他與嚴道心的熟悉程度,立刻就看出了端倪:“你大白天被鬼追?”
“差不多。”嚴道心有些悻悻地扭頭朝外看了一眼,“你們這些天不在朔王府里,根本就不知道。
祝家那個大小姐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么藥,就好像冤鬼一樣,總是會莫名其妙出現在我周圍,一開始跟我說她頭暈目眩,四肢無力,求我幫她診脈。
我本來是不答應的,但是祝余的娘在一旁,我尋思不看僧面看佛面,就算我不給祝家大小姐的面子,總要給我師弟的娘子幾分薄面對吧!
結果她什么事兒都沒有,我說讓她覺著四肢無力,就沒什么事兒多去太陽底下去蹦跶蹦跶,否則成天窩在屋子里,就算是再好的人,也要呆廢了。
結果可好!她倒是聽勸了,可是有事沒事跑到這栗園的墻外頭去蹦跶,這叫什么事兒啊!
偏偏這還是她家!她想去哪兒蹦,連她爹娘都不管,我又能說什么!
眼不見為凈!眼不見為凈!”
祝余實在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這么一笑,陸卿也繃不住了,偏過臉去無聲地笑了出來。
兩個人這么一笑,嚴道心就更不自在了:“你們兩個笑什么!我這真心實意地煩著呢!”
“嚴神醫,別煩,這怎么能煩呢!”祝余沖他眨眨眼,“要知道,當初圣旨送上門來,讓父親送一個女兒到錦國去嫁給陸卿,父親可是思來想去,沒有舍得把我那長姐嫁過去呢!
現在估摸著是我長姐動了凡心,這是不是說明嚴神醫的風采完勝陸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