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還記得臨行前,陸澤去與我說過些什么。”陸卿的語氣當中透著一股子玩味。
祝余沒有說話,只覺得有一股寒意從心底涌出來,向四肢百骸彌漫開去。
嚴道心是半路才與他們匯合在一起的,對于之前的事情全然不知,這會兒看起來更是一臉茫然。
他看看陸卿,又看看祝余,等了半天,見這兩個人都只是沉默不語,但又仿佛被一層陰云籠罩著,有些陰郁,這讓他心里愈發著急起來。
“我說……”他伸手在兩個人面前晃了晃,“你們兩個這么心有靈犀,師父他老人家要是知道了,估計也能覺得挺欣慰。
但是……你們好歹顧及一點我的感受好不好?
這里頭到底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事兒啊?我這聽你們兩個講話,就跟打啞謎沒有半點分別!”
“我臨行前,澍王陸澤到我府上找我,告訴了我一件事。”陸卿這會兒倒也沒有擠兌嚴道心,與他說笑,神色鄭重對他說,“陸嶂主動向圣上請命,在我啟程前便已經趕往錦國與朔國交接的邊境,去替圣上巡查了。”
嚴道心微微愣了一下,很顯然他對于陸嶂還是比較熟悉的,頓時沒有忍住,露出一臉厭惡,虛啐了一口:“呸,一天到晚怎么哪兒都有他!一想到他,我連那粗麥餅子都不覺得煩了!”
這話換來了陸卿無奈一笑,祝余卻有點聽不明白,疑惑地問:“這是為何?”
嚴道心一臉嫌棄地擺擺手:“因為他比粗麥餅子還牙磣!”
祝余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一個解釋,一下子也沒繃住,笑了出來。
“真的!我同你講,你嫁過來的時候,那陸嶂好歹已經是個大人了,估計也是裝得人五人六,道貌岸然。
當初圣上到山青觀進香,順便接陸卿回去,那廝竟然也跟著一起跑去,到了師父面前,想方設法表現自己,希望師父覺得他是個奇才,也像當年收陸卿那樣,將他也收做徒弟。
好在師父目光如炬,根本沒有接他的茬兒,走的時候那個惱恨勁兒,我到現在都記得!”
祝余當然不知道當年還有過這么一段,不過想一想陸嶂那幾次露面時候的表現,以及陸卿和嚴道心的師父棲云山人在錦帝心目中的地位,她倒也不覺得有什么好驚訝的。
“不過,我倒是有點好奇,他當初想要拜師,究竟是自己的主意,還是他那個聰明外祖的主意。”她對陸卿說。
陸卿垂目,悶笑了兩聲,很顯然,這個問題的答案又被祝余給說對了。
“你們兩個的心還真的是夠寬的!”嚴道心方才只是隨口提了一句當初陸嶂多惹人煩的舊事,沒想到這兩人還順勢聊起來了,“陸嶂那廝跑去錦國與朔國的邊境處巡視,難不成還真的安了替他父皇分擔政務的好心啊?
這會兒離州大營里頭中毒的官吏身上又多了產自說過的賴角特有的毒性,這不是擺明了有人在挖坑想要埋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