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見狀,忍不住發出了驚訝的低呼。
“現在勞煩把這碗水給他灌下去吧!”見狀,布衣男子也明顯松了一口氣,端起方才那碗滑膩膩的澡豆水,對逍遙王府的護衛說。
護衛沒有半點猶豫,雖然他也不知道面前的這個人什么來頭,但主人叫他幫忙,那幫便是了。
彪形大漢一手抓住中毒者的后衣襟,將他的上半身輕輕松松一手托起,另一只手捏住對方的下頜骨,迅速便打開了對方緊咬的牙關。
之后便是手法老練的把那一大碗滑膩膩的澡豆水徐徐灌入中毒那人的口中。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半點都沒有從中毒者的口中溢出。
待到一碗都灌了下去,布衣男子便朝護衛示意了一下,自己伸出一根白凈的手指,直接探進中毒者的口腔深處反復戳戳探探。
很快,那毫無意識的中毒者便有了反應,哇的一聲嘔出大量穢物,之后也不用人再摳他的喉嚨,自己大吐特吐起來。
“活了!”周圍的人被眼前這一幕驚訝得幾乎忘了閉上嘴巴。
一個被仵作認定中毒死了的人,竟然就這么被人奇奇怪怪地折騰了一番,便活過來了!
原本就匍匐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的老仵作更是驚得眼珠子都快從眼框里面蹦出來,同時抖得也更兇了。
可是與其他人不同,那布衣男子此刻卻并沒有再多看吐完之后重新陷入昏睡的中毒者,而是伸手招呼旁邊的王府下人,讓他把手中的燈籠提近一點,好能把地上的一灘穢物看得更清楚。
只見他蹲在地上,湊近了看看,繼而又伸出手指,沾了沾地上的穢物,湊到鼻子跟前聞了聞,皺起了眉頭。
這個舉動成功讓周圍一半的人都噦了。
這個“布衣男子”自然就是祝余扮的。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在自己的新婚之夜,蹲在地上嗅別人吐出的穢物。
但是為了以后安生的日子,她別無選擇。
好在這個中毒的護衛之前什么東西都沒有吃,所以吐出來的東西除了之前喝下去的酒之外,就只有灌進去的皂豆水而已。
這在祝余的經驗里絕對算不上差的。
“王爺,此人之前喝的什么酒?”她抬起頭,態度恭敬地問陸卿,“那酒可是黃中帶綠的顏色,略帶腥氣?”
“自然不是。”陸卿搖搖頭,目光似是無意地從一旁的屹王陸嶂臉上掃過,“今日宴席上所飲皆是圣上御賜的好酒,開席之前才從宮中御膳房的監酒司運出來。
宮中御酒怎么會有黃綠腥氣。”
“這位護衛所飲的那一壺酒可還在?”祝余又問。
陸卿沒作聲,方才幫祝余給中毒者灌澡豆水的護衛一指旁邊地上的濕痕,以及地上的酒壺碎片:“這廝方才喝下酒,須臾便直挺挺倒了下去,酒壺和酒杯也都摔碎了,里面的酒灑了一地。”
祝余看著地上的碎片,微微瞇了瞇眼。
逍遙王爺大婚,宴席上自然不會擺放陶制的粗陋酒壺,方才過來的一路上,她已經打量過,每一桌上都是精美的白脂玉石酒壺,雕工細膩,色澤溫潤。
她不精通金玉之物,倒也大概曉得,這種白脂玉石產自與自己出嫁之前生活的朔國相毗鄰的瀾國,最大的特點就是剔透而有韌性,可以做到透光卻不易碎,又耐雕琢,備受玉雕大家的青睞,也適合把玩,比那些嬌貴易碎的玉石玩賞性高了不是一星半點,因而顯得格外稀罕,自然而然也就價格不菲。
這樣的白脂玉石制成的酒壺,被那中毒的人沒有拿穩,掉在地上,玉壺好歹碎成了幾塊兒,那更小也更厚實的玉盞倒是碎成了一地玉渣,這就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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