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已經黑了。
大牛夫婦還沒回來。
文臻有點心神不寧,幾次走出院子張望,這一片只有大牛家單獨居住,黑沉沉的大山像一個黝黑的洞,連星光都透不進去。
按說大牛夫婦回來得遲也正常,畢竟來回八十里山路,還要賣東西買東西,稍微耽擱就晚了。
可文臻還是覺得不安。
大牛走后她就翻墻出去,把院門上了鎖,看起來像是這戶人家沒人一樣。自己也和燕綏下了地窖居住。這山里人家都會挖個地窖存放些不易壞的菜蔬,只是都挖得比較淺,藏不了什么人。
她又找了大牛的衣服,給燕綏換上,這個時候也講究不了那么多了。又拿來桃花的妝盒,給燕綏做簡易的化妝,四天下來,燕綏瘦了一圈,文臻回想著當年從景橫波嘴里聽來的各種化妝技術,和之前聽英文講起的一些改裝術,細細給燕綏化了妝。
現在,燕綏是一個有些清瘦,皮膚微黃,眉毛細細彎彎的清秀男子。
依舊是好看的,但最起碼乍一看,是認不出燕綏了。
她又給燕綏換了藥,燕綏的傷倒是恢復得很快,但還是沒醒。
文臻托腮看著改裝后的燕綏,喃喃道:“撞到腦袋了哦,也不知道你醒過來以后,會是什么樣兒,不會狗血地失憶吧?哦千萬不要,那個梗已經用爛了……”
臉上有點麻木,她拍了拍臉,感覺自己的藥效堅持不久了。
反正也是沒事,她突發奇想,去桃花房里取了針線,又找了一個淺色的荷包,在上面繡了幾個字。掛在脖子上。
繡好了。她給燕綏換了藥,又喂了肉粥,喂了水,哪怕昏迷呢,她也要保持燕綏在得到照顧的最好狀態,這樣他隨時醒來,哪怕她不在身邊,也能立即生龍活虎地做回他自己。
然后她把燕綏緊緊地綁在自己背上,出了地窖。
她給自己也換了桃花的衣裳,做了改裝,把傷口重新用布條扎緊。把能用的武器都佩上。
做完這一切,她跳上院門,凝足目力往夜色里望。
然后她看見很遠很遠的地方,似乎有躍動的黑影。
……
時間回到大牛落下馬車的那一刻。
厲笑在夜色中的山路中奔行,遠遠地綴著那幾輛大車。
她心情不好,今晚跟出來,更像是賭氣。
已經快要成親了,易銘還是那樣,若即若離,看似親切實則遙遠。大老遠出西川來接親,又好久沒見著了,父母長輩不在面前,他也不和她私下見面,偶爾遇見了,還沒說幾句,便各種理由走開,她倒不是想和未婚夫發展點什么,但這種隱隱約約的躲避態度還是讓人氣悶。
今晚又是這樣,明天就要出發,卻招呼都不打一個便出了城。
她倒要瞧瞧,他這是去干什么,是不是外面有別的女人了?
因為怕被易銘發現,她離著有些遠,大車走過一個斜坡時,她便在坡下伏著。
然后她忽然聽見一聲悶響,像什么東西撞在樹上,然后一條人影便順著斜坡骨碌碌滾了下來。
厲笑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被發現了,隨即發現那條人影是個人,趕緊沖過去一腳抵住——再滾下去就是深坑,沒武功的人摔下去十有八九沒命。
然后就著一點星月之光,她看見一張普通獵戶的臉,嘴角泛著細細的血沫子,胸口凹陷下了一塊,看那樣子,怕是支撐不了多久了。
厲笑站著,心忽然涼了。
------題外話------
大桂圓站著,心忽然涼了。
這群壞家伙不給我留互動,不會都在養文吧。
所以調整一下發文頻率,給大家消化的時間,不再是五分鐘一章,十五分鐘一章吧。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