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文煥最后檢查了一遍，確認無誤。

他看向楊廷鑒，鄭重道：“楊學士，可以了！”

楊廷鑒說道：“你來指揮！”

說完后，便跟著退開，一直來到劉衡身邊。

劉衡小聲問道：“楊學士，這玩意……叫什么啊？”

楊廷鑒想了想，說道：“東風三！”

“東風三……這么大嗎？”

當初攻打太原的時候，劉衡曾親眼見過東風一號和二號，在戰場上確實是大殺器，可是，比起這個三號，差距有點大啊！

楊廷鑒卻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緊緊盯著那些炮架。

陶文煥大聲道：“一號準備……點火！”

第一個炮架前，一名匠人小心翼翼點燃引線，然后快步跑開。

陶文煥也向后跑去，但是沒有跑遠，而是躲進事先挖好的壕溝里。

劉衡心頭一緊，說道：“陶先生怎么回事？”

楊廷鑒面色凝重：“他需要抵近觀察，這是東風三的首次實戰，很多數據都很寶貴。”

轟——

一道赤白火光突然撕裂夜幕，劉衡只覺腳下大地猛地一顫。

他眼睜睜看著那顆巨彈尾部噴出三尺長的烈焰，竟如元宵節的沖天炮般直竄云霄。

“飛，飛……飛了……”

劉衡手指著天空，渾身僵硬，感覺嘴唇直哆嗦。

那炮彈拖著彗星似的尾焰，在夜空中劃出詭異的弧線，繼續向前飛行。

“臥槽！臥槽！臥槽……”

此時的劉衡整個人都不好了，就好像看到神仙下凡，看到了一個完全超出自己認知的世界！

陶文煥從壕溝里探出頭，八分鏡上的水晶片反射著炮火紅光。

\"初段彈道正常！二段偏右半分！轉速超預期……\"

他一邊觀察，大聲講出來，身邊的助手飛快記錄。

炮彈劃過夜空，如同墜落的星辰般消失在視野盡頭。

劉衡仰著脖子，直到脖頸發酸也沒等到預想中的墜落。

\"怎么沒動靜......\"

他話音未落，遠處地平線上突然騰起一團赤紅火球。

緊接著悶雷般的巨響滾滾而來，震得他耳膜生疼。

那火光竟將半邊夜空染成血色，隱約可見燃燒的帳篷被氣浪掀上高空。

劉衡兩腿一軟，噗通跪倒在地。

\"飛了...真的飛了...\"

他嘴唇顫抖著重復這句話，手指無意識地摳進泥土里。

這位身經百戰的將軍此刻像個受驚的孩童，額頭上全是冷汗。

\"報——！\"

等了沒多久，一騎探馬飛馳而來。

馬背上士兵激動得語無倫次：\"命中科爾沁部營地！\"

“科爾沁部……”

陶文煥立即展開牛皮輿圖，就著火光找到標記點：\"落點偏離預定位置兩百步。\"

他眉頭緊鎖，從懷中取出個銅制圓規開始測算。

楊廷鑒湊過來看了眼數據：\"五里射程僅偏差兩百步，精度已超預期。\"

他指著圖紙上幾處墨點：\"看彈著點分布，應該是橫風導致的系統性誤差。\"

\"不止。\"

陶文煥突然用八分鏡對準月亮，說道：\"子時潮汐力會改變地軸傾角，這個因素實驗室沒法模擬。\"

說著已掀開炮架旁的木箱，取出個黃銅制成的復雜儀器，上面密密麻麻全是齒輪與刻度。

劉衡好不容易爬起來，正看見陶文煥將儀器卡進炮架凹槽。隨著咔嗒咔嗒的調整聲，那尊巨炮的仰角開始微調，炮管內螺旋膛線在月光下泛著幽光。

\"二號彈，調整參數！\"

陶文煥親自參與校對。

“發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