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重終于勉強摸到了圣意的邊。
“皇兄,莫非是有人送了皇嫂一枝木芙蓉,你心里不痛快?”
段云嶂咳了一聲:“胡說什么?”
那邊廂段云重已經抱著肚子大笑起來:“皇兄你真是……純情……哈哈……”他接觸到段云嶂冰冷的目光,立刻合上大嘴巴,噤聲。
“那個……皇兄,大概是哪個太監或宮女送她的,你何必多做猜測?要不,干脆直接去問皇嫂?”
段云嶂哼了一聲,要能問得出口,他早就問了。
“此等私相授受之事……朕如何能問得出口?”
段云重笑嘻嘻道:“皇兄,看來你對女人的了解還十分淺薄啊。”
段云嶂面皮一熱,拂袖道:“你當朕像你一樣耽于女色不務正業么?”
段云重極不贊同地豎起手指:“皇兄,你錯了,女色,乃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什么宏圖大業,都是通往女色道路上的手段而已。”
“……”段云嶂一時被自家弟弟彪悍的邏輯給震撼住了。
“不過皇兄,看你過得也不容易,身邊根本沒有可以讓你耽于女色的客觀條件啊。”段云重嘆息,而后半帶調侃地道:“搞不好,皇兄你現在還是個……”
段云嶂驀地滿面漲紅,底氣很虛地一拍桌子,大吼:“胡說八道!”
這一吼,沒有嚇住段云重,反而讓他怔住了。
“皇……兄,你真的還是個……”乖乖……天啊……富有四海的皇帝陛下居然到了十七歲還是個……太后啊,先帝啊,列祖列宗啊,你們情何以堪……
他的黑胖皇嫂……真是造孽。段云重深刻地發掘到了問題的根源。
他換上從未有過的嚴正神色:“皇兄,你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
“就由臣弟帶你出去,開開眼界吧。”
金粉街,是京城白日里最熱鬧的一條街,因為這條街上的商戶,都是做女人生意的。所謂女人生意,無非是脂粉、首飾,女人的生意最好做,商戶們心中有數。
與金粉街相鄰的銀粉街,是京城夜里最熱鬧的一條街,因為這條街上的商戶,都是做男人生意的。一般而,男人生意雖然沒有女人的生意好做,可是女人來做男人的生意,卻是大大的好做。銀粉街,就是做皮肉生意的。
金粉街的生意,因為有了銀粉街的俏姐兒們,格外興隆。而銀粉街的生意,也因為有了金粉街的脂粉首飾,而越發欣欣向榮。
本朝的一位偉大的思想家曾經說過,盛世往往是以妓院的崛起和興盛為標志的。此么……咳咳,有待商榷,因為這位偉大的思想家本身就從妓院里娶了六房小妾。
金粉街和銀粉街的交界處,兩個華衣美服,豐神俊秀的少年公子拉拉扯扯地說著什么,而后其中稍高一些的那個,一甩袖子,進了旁邊的首飾店。另一個在店門口轉了一圈,也跟著進去了。
段云重跟在段云嶂屁股后面進了鋪子,嘿嘿笑著從后面捅了段云嶂一下。
“皇兄,”他湊到段云嶂耳邊,“你要是還沒準備好,就在這首飾鋪里先逛逛,買幾樣首飾給白玉姑娘?”
段云嶂橫了他一眼,他便哼哼著轉過頭,拿起一旁擺著的一個玉鐲子。
“這個鐲子好,適合白玉姑娘。”
玉質清潤,色澤瑩白,的確是好。
“你要是喜歡,何不自己送給她。”
段云重縮頭:“我送給她,她是斷不肯要的。皇兄送的,她才肯收呀。”
段云嶂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好吧,那就買下來吧。”
他的目光越過玉鐲子,落在了柜上的一只黑色的涂著奇特油彩的木鐲上,。
“云重,你看這一個如何?”
段云重一呆:“這一個?這一個不值錢的。而且你看,鐲口太粗,哪個姑娘家能戴?”
段云嶂笑道:“你看這鐲子,難道不會讓你想起一個人么?這樣稀奇古怪的東西,她應該會很喜歡的。”
“誰?”
段云嶂但笑不語,拿了那鐲子:“付賬。”
段云重琢磨了許久,終于一拍大腿:“啊,是皇嫂呀。”
皇嫂也戴鐲子么?
他思索了一陣,跟上去:“皇兄,這兩個鐲子,你究竟喜歡哪一個?”
“都不錯,一起買了。”
“要是……只能買一個呢?”
段云嶂皺眉:“你沒帶銀兩?”
“……”段云重一時無語。他瞧著段云嶂,只見他一手玉鐲,一手木鐲,眼睛卻在木鐲上打著轉兒,唇角揶揄地翹起。
段云重在心里嘆息:皇兄啊皇兄,你的情路,搞不好會十分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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