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給他出了個主意,讓他去尋魏彬。只要他來提親,他自然會幫著程家答應這門婚事的。也就是說,只要魏家來提親,他就不必糾結了。
他懷著復雜的心情派了人下去。
半個月后消息傳回來了,魏彬已經成了親。
消息像晴天霹靂,他萬沒想到他竟然會成了親,但他私心里竟又有隱隱的喜悅這么說來,她還是有可能轉身接受他的是嗎?
他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她。
不說的話,他怕她心里一直懷著期盼,說的話,他又怕傷害她。
他糾結的時候,太后已經下了懿旨。
他驚恐地闖到宮里又闖到程家,看到她安安靜靜在窗前坐著,看到他來,她頓一下然后微笑抬頭,“懷恩哥哥。”
他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但是看到她這么平靜,到底是放了心。
只要她不覺得傷心難過就成。
大婚很快舉行。
新婚夜里她嬌美動人,對兒女情長什么的不大熱衷的他心底也十分激蕩。
他很小心地對待她,怕她嫌棄他粗魯。
但她什么也沒有說,很溫柔賢惠地盡她的職責。
日子很平靜。
但他仍然不知道怎么跟她進一步。
明明已經成為夫妻,他總覺得與她還有距離。
有一天跟當時還是世子的吳國公喝酒,回到家看到她坐在窗前寫字,他心里有了柔情,悄悄走過去想要嚇她一跳,可是他看到的,是魏彬畫給她的一副扇面。
他渾身如被冷水潑下來。尷尬地站在那里。
她也慌忙起身,脫口解釋:“我只是在整理東西,想把它燒掉!”
她不知道她的焦急看上去多么狼狽,也多么傷人。
他勉強笑道:“好好的東西,燒掉做什么?畫的很好呢。”
她把下唇咬得灰白,忽然間當著他的面,徒手將它扯了個粉碎!
“我說過我是想燒了它!”
她的臉激動得泛出不正常的紅暈,憤怒染紅了她的眼。雖然他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氣。
他把那些碎屑撿起來,堆放在桌上。
一連幾天他也沒有往她那里去。倒不是生氣,只是不知道能說什么。
不久后太醫診出她有身孕,他到底還是高興地蹦到她房里,如同從來沒有發生過這件事一樣對她噓寒問暖。她也特別溫順,很悉心地照顧自己和肚里的孩子。
后來他聽身邊人說,她把從娘家帶來的幾件字畫都清理出來燒掉了,都是畫的蠻好的,不知道為什么燒,但王妃看上去并不甚在意。
他心里動了動。可回想起當初她看魏彬的眼神,又還是狠狠心裝了糊涂。
冬天里宋澈出生了,好威猛的一個小家伙,出生的那日皇帝和太后都來了,給了這個孩子最大的體面。
他很快長成個神氣的小家伙。
有了孩子,他跟她之間的話也多起來。
而這個時候,萬家突然出事,萬氏父親當年犯下的舊案被翻出來,皇帝著他協辦,而這個時候萬氏找上他,當街跪在青石板上,滿臉皆是傷痕,與之前貴氣的嬌小姐截然不同。
她面臨充作官妓的危險。
他略有不忍,買下了她。
但當時他并沒有把她帶回去的打算。即使他與她也是幼年情誼。
他與佩媛之間還沒有理清,他不想把事情變得更復雜。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佩媛不知道怎么知道了這件事,她著厲得海去見了萬氏,然后自己又親自去了一趟,但她什么也沒說,一不發就回了王府。
這之后,她就沉默了。
依然盡著妻子的義務,但卻力不從心。
他跟她解釋來龍去脈,她也靜靜地聽著,然后抱著睡著的宋澈跟他說,要帶他去就寢了。
他渾身的勁像是使在棉花里,雖然面上看來他們之間一直都很平淡。
那年臘月,魏彬進京述職,魏夫人遞了帖子請求拜見。她沒見。
他認為她心里一定還惦記著魏彬,便逐漸心灰意冷。恰逢官又參他庇護萬氏是屬擾亂朝納,他咬牙,便把萬氏以妾之名帶回了王府。
其實也風平浪靜,佩媛從來不是愛爭風吃醋的人。
萬氏體貼熱情,尤其一張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沉悶的王府,因為她而熱鬧起來。
再后來便有了寧氏。
之后她又把顧氏給了他。
他漸漸成為世人眼里正常的王孫公子,他也并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妥。端親王府由他這里開宗,他需要子嗣兒女來繁衍他這一支,這是祖宗家法,也是受太后允許的。
直到有一****突然病倒。
宋澈當著她的面沖他痛哭吼叫,他說是他害得她成這樣,她掙扎著把宋澈扯回去,不準他這么說。
他并不知道她病得這樣重了。
更不知道這病是從什么時候而起。
他在她床前腳榻上守夜,跟她道歉,她說她并沒有怪他,王府不應該只有宋澈一個后嗣,萬氏與寧氏都是名門之后,相信她們會知道怎么做好自己本份。她只有一個要求,她們絕不能傷害宋澈。
話說開了,人輕松了,但是這一切都遲了。
太醫也回天乏術。
那年冬天,她去了。
從此,宋澈視他為畢生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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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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