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還沒梳好妝?”
磨蹭的當口崔韋精神熠熠地走進來。他換了身棗紅底起暗盤花紋的嶄新錦袍,足下是繡著祥云紋的錦靴,頭上束一只玉冠,笑的樣子看著格外招眼。
今兒端親王世子夫婦都會回徐家,他可是算好了這一日的,平日里他想進王府大門都難如登天,今兒他可是宋澈名正順的連襟,說不定還可以找機會與他把酒歡,就此打開姻親往來的大道,你讓他怎么能不激動。
徐冰看他這興奮樣卻是不高興了,梳子一拍放在案上:“催催催,催什么催?多大遠的距離,要回這么早?”
崔韋不知道又觸著了她哪根神經,被噎得頓了足有片刻,不過被她這么噎也不是一回兩回了,于是放軟了語氣說道:“我是瞧著咱們好歹新婚不久,去的晚了對岳父岳母恐生不敬。不過你要是還沒準備好,我可以再等等。”
庶子的身份使他從小就習得一手察觀色并且不把自己推到尷尬境地上的好本事,他太清楚自己要什么了,也不怕多犧牲些。
徐冰瞪了他一會兒,到底找不出還有什么可埋怨他的,又怕真耽誤晚了回頭又要遇上大姑奶奶,她過門半個月,這大姑奶就回來了三次,那眼神兒也笑里藏著不耐煩,她并不想看見她,于是又坐回去,著丫鬟梳起頭來。
兩刻鐘時間收拾完好出門,衣裳是早就挑定了的,省了時間。
到得徐府時,徐瀅和宋澈已經來了,府里站了一大溜扶刀的侍衛,平日看起來普普通通的徐府,今兒驀地高貴威武起來了。
崔韋瞧著心里興奮,著車夫加了速度,到得大門下,左右兩旁的侍衛卻是腳步一錯攔住了去路:“干什么?”徐冰咬唇要發作,崔韋攔住她,下了車親自拱手作了揖,又笑呵呵遞了兩只荷包過去,這才得了對方一聲“原來是崔二爺”,讓了進去。
徐冰在車上罵:“什么東西!連我也敢攔!”
崔韋忍耐著勸她:“娘子息怒,這是王府的侍衛,他們不知道是咱們,咱們也惹他們不起。”
進了二門,自然有馮氏夫婦著人出來迎接。
徐冰拉了一路的臉在看到滿院子熟悉的下人紛紛堆著笑臉來道喜時倒是也漸漸緩和了,到底她才是徐侍郎的女兒,往后可還得在徐少澤夫婦手下討飯吃呢,他們怎么敢不把她放在眼里?這里竟是高抬起了下巴往正院里去了。
一路滿懷期待討賞錢的下人們在背后瞪眼撇嘴,人家世子世子妃回來,不管是引路的還是打簾子的人手一個五錢銀子的荷包,她倒好,連個銅板兒都沒見著!摳成這樣,也是少見了!
馮氏真是越來越不上道了,從前還不覺得,如今有了王府作對比,那小家子氣真真擺了出來。三房雖然也不富貴,可人家至少淡定,榮不見起高調,辱不見有哀聲,雖是寡婦,氣派卻擺在那里了。就是不知道三房如今還缺人不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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