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澈覺得自己要暈過去了!雙手緊抓著榻沿,本來就是側歪著的,這么樣僵下來姿勢更奇怪也更難受了!
這太羞恥了太讓人想鉆地縫了!她太無恥了!
再貼過來他都要倒下去了!
這可不像泗水庵那回,眼下他背后還有傷呢怎么倒?!
他覺得他的臉可以燙熟雞蛋了。
“別”
這一出聲,徐瀅就忽然睜了眼,慢慢退了回去。
他反而有些失落了,怎么,不繼續了嗎
“傷口還疼嗎?”
她坐回原處,端莊優雅,口角上揚,淡然自若,仿佛剛才并沒有這么一回事似的。
他心里好像空了一塊,僵了片刻,也將姿勢調回正常,含糊地嗯了一聲。
承運殿這里皇帝和端親王從內殿嘀咕了好一陣子才走出來,揣著袖子看看還在等待他們的太子他們,笑呵呵如同才偷了雞的狐貍般,揮手下旨回宮了。
門外斜陽已經燦爛了整個王府。
中軍營這里徐鏞也收拾好了東西打道回府。
宋澈受傷的事自然衙門里也收到了消息,本來他應該過去看看的,無奈手頭差事甚多,想想既然皇帝太子他們都在,而且雖說論私交該去,但畢竟他們公開的身分還是衙門里的上下級,趕在這時候去倒顯得有些過于殷勤。
為恐小人生事,也就無謂去湊這個熱鬧了。
到了家門外。像往常一樣將馬交給金鵬,一進門看到月亮門那邊站著個生面孔的丫鬟,正跟院里的綠蘿說話。以為是府里那邊來做什么的,也沒放在心上,先進院去見徐瀅,打聽她今日去當鋪的情形。
人還沒到后院就聽見楊氏屋里傳來說話聲。
三房可沒有什么常上門的女客,想了想,也不顧沒換官服,拐進去看了看。
“要說湖筆。還真就是湖州的王家做的好。就像伯母您說的,人品端正,做出來的東西也端正。聽說這王家就很樂善好施。是當地的一大善人呢,我爹沒少跟我提起。太太若是寫字,改日我給您捎幾枝過來”
這聲音清脆爽利,聽著有些耳熟。
走到門前停步往里一瞧。黛眉杏眼。粉面桃花,一身的活潑勁兒,更是眼熟了,再想想,原來竟是她!
“鏞哥兒回來了?”
他瞇了眼往門前這么一站,屋里二人自然也看到了。
袁紫伊可沒料到突然有人來,話音戛然而止,而楊氏則帶著久未暢聊過的愉悅沖他招了手。“這是瀅瀅的朋友袁姑娘,是跟瀅姐兒同去上街半路先回來的。過來見見。”
袁紫伊看到這副面孔立刻想起上次在街邊誤撞了他的事來,連忙起身道:“我見過徐大哥的。上次的事真是不好意思。”說著跟徐鏞行了個禮。
徐鏞本來只是看看,既然楊氏說到袁紫伊是跟徐瀅一塊去的當鋪,他便不能走了。
“袁姑娘是怎么認識我妹妹的?”他坐下來便問道。
袁紫伊愕了愕。
徐鏞唇角一挑,又說道:“我印象中,舍妹并沒有袁姑娘這么好的手帕交,所以順口問問,若有冒犯之處,還望姑娘不要介意。”
袁紫伊會覺得他是順口問的才怪!有這么直沖沖順口問的嗎?
想不到這家伙雖然頂著一張徐瀅的臉,但看起來卻比徐瀅古怪多了。
“那個,”她呵呵呵笑了幾聲,瞬間變得親切可人,“我跟瀅瀅呢,是她前陣子在衙門里當差的時候,誤打誤撞認識的。本來我們碰面的時候有點小誤會,后來誤會解開,就成了好姐妹。”
這套說辭都是徐瀅教她的,憑她的本事當然背得滾瓜爛熟。
楊氏卻因為徐鏞的咄咄逼人而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袁姑娘是住城東的,家里在泗水庵那邊有綢緞鋪子,原來瀅姐兒都上袁家做過好幾回客了。早知道我們也該邀請人家過來坐坐。”說著又與袁紫伊道:“今兒留下來用飯,正好等瀅姐兒回來,回頭讓金鵬他們趕車送你回去。”
袁紫伊還沒答話,徐鏞已說道:“不知道袁姑娘跟舍妹又是怎么個誤打誤撞法?”
“鏞兒。”楊氏略為加重了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