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澈示意走后窗。
姓蔣的肯定不會想到會有人來劫人,所以即便是放狗看守,也定然只會放在前頭防止人逃路。
事實證明宋澈的推測是對的,后窗下因為臨近花湖里的湖,所以除了門窗緊閉,一點防守也沒有。
侍衛們確定沒有埋伏之后,宋澈一揮手,他們便前行到了窗底下,由何竟先拿出個小管子捅破窗紙往里面吹了吹,隔片刻,輕而易舉地開了窗,跳入內。
徐瀅微哂著看向宋澈,宋澈的臉即便是在淺月底下也明顯紅透了。也不敢看她,拖住她的手腕就跳上了窗臺,眼睛始終望著地下。
徐瀅斜斜地睨他一眼,居然連江湖道上的玩意兒都弄過來了,看來孺子可教嘛。
她拉住他的手,輕松翻了窗進去。
屋里亂草堆上昏睡著兩名女子,一個三十來歲身著錦衣,一個十七八歲著丫鬟服飾,兩人都是蓬頭垢面,丫鬟左臉上更是好幾道猙獰的疤。
何竟將二人喚醒,并且利落地穩住了她們的情緒。
宋澈走上去,在年長的婦人面前蹲下來,“我是端親王世子,中軍營僉事宋澈,你是什么人?”
婦人望著他,雙唇劇烈顫抖,幾次張了嘴,才終于成功發出聲音:“我是,蔣訟的妻子!”
宋澈凝眉:“那么蔣夫人為什么會被關在這里呢?”
蔣夫人又顫抖起來,這次甚至連身上也開始顫抖了。眼里更是露出驚恐的眼神。
徐瀅拍拍他:“讓我來。”
她先伸手在蔣夫人腕上,輕輕握住她手心,然后望著她輕聲道:“夫人別怕。我跟你一樣,是女人。”
聲音小到剛好只有蔣夫人和宋澈聽見,蔣夫人一頓,抬了眼回看她。徐瀅再微微地揚了唇,雙手將她的雙掌包圍在手心里,說道:“我們是來救你的,小王爺會帶你離開這里。離開蔣訟,用不著一個時辰,你就徹底安全。徹底自由了。”
說著她把自己的腰牌拿了給她看。
蔣夫人也是受封的誥命,自然辯認得出腰牌的真偽。眼里當下有了淚光,她撇頭對著地下落了半日淚,又迅速地抬頭:“我不管你們究竟是什么人。哪怕是強盜匪徒也好。只要我能離開這里,我什么都依你們!”
徐瀅點頭,“我們要蔣訟的所有罪證。我聽說夫人原本早就收集好了,是準備要送去給陳縣令夫婦的是么?”
“是。”蔣夫人說到這里已經泣不成聲,“我本是要去,但被蔣訟發現了,他逼我把那些東西交出來,我不肯。他就把我關在這里。要不是那些東西對他也有用,他早就已經殺了我!”
徐瀅聽著她訴說。手掌在她背上輕輕的拍撫。
宋澈看著這樣的她有些發怔,他竟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溫柔的她。
“想什么呢?”徐瀅拿胳膊肘戳他。原來蔣夫人已經告訴了徐瀅藏罪證的地方。宋澈連忙喚了何竟帶人前去取證。徐瀅卻是又跟蔣夫人道:“蔣訟俸祿并不足以養活這么大一家子,他除了欺男霸女,是不是還有些別的什么不軌?”
蔣夫人道:“自然是有的。這個卻是要去尋正指揮武將軍了。這些年蔣訟仗著朝中有人撐腰,把武將軍也未放在眼里,據我所知,他也掌握了一些他斂財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