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葉白目光忽然瞥見桌子上的藥,又記起他腰上還有傷,那時候光顧著……竟不知他腰上的傷怎么樣了。
她忽然想起第二次在地道之中見面的時候,他面不改色地將脫臼的肩頭接了回去,仿佛毫無痛覺神經一般,讓她頗覺得悚然,就是今早那樣的燒傷……他也只是身體微微繃緊罷了。
不知為何,曾經覺得對方是怪物,但是如今細細思量,如果不是因為常年習慣了非人痛楚的人,又怎么能如此輕描淡寫地面對疼痛。
秋葉白拿過藥瓶子,輕輕地摩挲了一會,輕嘆了一聲。
她再次揉了揉眉心,只覺得自己腦子里思緒混亂,實在鬧不明怎么自己能把自己陷入這樣混亂的關系里面。
如今看來,倒是不若當初,干干脆脆就是條件交換來得好。
他保護她試圖順暢,她給他血以成藥。
如今……
她甚至不知道那人到底想干嘛!
秋葉白把臉埋進錦被里,有種想把自己悶死的沖動。
……
另外一頭,百里初出了門,門外正在布防的鶴衛們齊齊向他抱拳躬身:“參見殿下。”
他淡淡地擺了擺手,隨后朝一白比個過來的手勢,一白立刻走了過去:“殿下,您可是要用點兒什么,宵夜都在爐子上熱著了。”
百里初聞,沉默了片刻,隨后道:“嗯,選幾樣好消食的,并補身子的血燕蓮子送進屋里去。”
一白一愣,他記得主子喜歡用點心,但是喜歡飽腹感強的,這會子怎么……哦,對了房里還有秋大人!
他點了點頭,立刻吩咐了一名門房外的鶴衛去準備。
而此時,百里初又再次問:“是了,院子里還有其他的地方能住人么?”
一白一愣,目光有點不敢置信地飄向他身后,這是殿下被大人給趕出來了么?
大人這也未免太狠了罷,殿下身上還有傷呢!
但是他不敢表達如此‘真實’的想法,只好道:“殿下,這里只有一間主房,邊上就是下人們暫居的一間小耳房,只怕殿下住不得。”
百里初沉默了一會,看了看整個簡單到簡陋的房間,隨后淡淡地道:“沒有什么住不得的,地獄里都住過。”
說罷,他轉身向那一處耳房而去,一白一驚,差點以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但是還是立刻跟了上去。
“殿下,您稍等,屬下讓人立刻重新收拾。”
今非昔比,自家殿下如此愛惜羽毛,這會子估計和秋大人賭氣才去住下人房。
一白趕緊地攔在自家主子面前,因為秋大人已經許久沒有回來住,所以四處都一股子霉味,杜珍瀾派人精心打掃也只是打掃了主房,這耳房里也只是下人隨意打掃了一會,味道還是古怪得很。
百里初沒有再繼續往房間里走,只是點點頭,轉了個背地站在長廊之下。
一白趕緊轉個背去吩咐幾個人去打掃房間,他瞅了瞅自家主子的背影,看著殿下沒有轉身的意思,便趕緊轉身出了院門。
他匆匆忙忙地一出院門,一下迎面撞上準備進門的人。
“哎喲,小兔崽子,趕著投胎么!”門口傳來太監特有的尖利的惱火的聲音。
一白趕緊停住腳步,面前一個紅衣大太監被他撞得倒退了好幾步,幾個小太監正匆忙地去扶他。
那大太監不是老甄又是誰。
一白欣喜之極,見到救星一般,趕緊沖了上去,一把抓住老甄的手臂:“甄公公,我正要去找你。”
老甄看著一白,扶了扶自己的三山烏帽,沒好氣地道:“是你這個小兔崽子,不好好地伺候殿下,無頭蒼蠅似地亂跑做什么?”
一白趕緊上去附在他耳朵邊低語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