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肥龍,并且他們還向官衙舉報了咱們不愿意離開的人。”
“肥龍……。”秋葉白聞,沉默了下去,她雖然已經在來的路上聽了寶寶說的大致情況,但是如今再次聽見大鼠將這件事告訴她之后,她始終還是會感到沉重和黯然。
“大人,都是屬下無用,竟不知道相交多年的人竟然是這樣背信棄義的一個惡人。”
雖然他和肥龍兩人經常在看風部的時候時常互拆對方的臺,但是終歸是兄弟,也不過自家的事情,卻不想那日肥龍要和他們分道揚鑣帶人離開,他阻止不得,雙方的人馬斗了一場,肥龍敗北,他便于肥龍割袍斷義,只以為道不同不相為謀,卻不想對方竟然出了如此陰損的招式。
“他帶著官府的人來咱們的聚居地抓了不少咱們的弟兄,好在當時執夜勤的小樓機靈,提早了一步通知咱們的人,讓咱們不少弟兄得以走脫!”
大鼠想起那日肥龍所為,便恨得緊緊地握住雙拳,肩頭微顫。
秋葉白看著大鼠悲憤的模樣,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沉聲道:“大鼠,你不必過于自責,此事說來終是怪我,讓你們的家人也跟著被牽連,所以才令肥龍他們動了叛離的心思。”
肥龍紅著眼看著秋葉白,好一會,忽然伸出雙手比了比自己的眼睛:“大鼠在家族中被人看不起這么多年,一事無成,就是個廢材,但是混跡市井之中這么多年,就一雙招子還算透亮,咱就相信絕對不會看錯人,大人是個什么樣子的人,咱們心底有數,今日大人平安脫身,何來牽連咱們家中人,您出現在這兒只證明肥龍他們瞎了他們的狗眼!”
寶寶上次來的時候,雖然沒有告訴大鼠他們秋葉白的計劃最終結果如何,但已將秋葉白的籌謀告訴大鼠他們,自然也提到了秋葉白進宮的泰半原因還有考慮到要為紈绔們的前程負責,及秋葉白在宮中步步驚心,身負重傷之事。
但也表明了秋葉白還在努力,還有希望。
大鼠一直就懸著的一顆心,如今見秋葉白平安終于能放下了,除了更佩服和堅定了要追隨秋葉白的信念之外,更對秋葉白所為感動不已。
秋葉白看著大鼠那激動的樣子,心中也是一暖,微微一笑:“大鼠,多謝你們始終信我。”
正是因為有人走,有人不管希望多么的渺茫都因為心中的信念而留下來,才能體現這一份真情和忠誠的可貴。
大鼠咧嘴一笑,摸摸自己嘴上的兩撇小胡子:“人不負我,我必不負人,人以真心待我,我必以真心回報之。”
秋葉白朗然一笑,伸手與他擊掌:“好一個真心待之,我秋葉白果然還有沒看錯的人,只愿未來天下大路迢迢,你我永能共行!”
大鼠也是笑著和秋葉白雙手一擊,只覺得心中澎湃不已,一直隱在嬉皮笑臉,油嘴滑舌下那顆沉寂苦悶,郁郁不得的心也得到了紓解,再次充滿了振翅欲飛的壯志。
隨后他又和秋葉白說了些目前看風部在停縣剩下人馬的具體情形,秋葉白都一一記在心中。
兩人談了一段之后,大鼠看著秋葉白,忽然道:“大人是想在這里休息一番,還是直接就去召集咱們兄弟?”
當時在縣城外的小村駐扎地被肥龍領著官府的人來破壞掉之后,其余的人都約定了接頭的方式之后分散逃離,大鼠領著他最親近的一波弟兄潛入縣城額,直接做起了小買賣,同時不斷地用自己的方式去聯系上其他散離的弟兄,如今雖然眾人都沒有聚集在一起,但是大鼠還是能將人召集起來。
秋葉白沉吟了一會:“此事還是越快越好,還是先將弟兄們都召集起來罷。”
太后老佛爺是個謹慎的人,在沒有拿到賬冊之前,她并沒有將‘捕獲’自己的事情對外大肆宣揚,所以不管是自己被捕還是忽然獲釋放并官升三級的事兒都沒有大面積地傳開來,所以對自己而是一件好事,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將看風部清洗一遍,同時分析出哪些人有足夠的資質成為自己手中人馬的核心骨干。
大鼠起初只當秋葉白是打算快點能見到自己的弟兄們,便立刻點頭準備離開去準備,只臨行前,秋葉白忽然又補充了一句:“我已經平安無事的消息,暫時不要透露出去。”
宣揚,所以她冊封的
大鼠到底是混跡市井多年,這會子只稍微腦筋一轉便領會了秋葉白的用意,他沉默了一會,還是點點頭:“好。”
隨后,他便立刻了樓。
寶寶看了眼他的背影,便對著秋葉白低聲道:“大鼠雖然忠心,但是他手下還是有些人不安分,大鼠和他們兄弟多年,難免有私心,我去跟著看看。”
秋葉白沉吟了片刻,點點頭:“去罷,只要不讓大鼠提點他底下的人就好。”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畢竟未來能成為她手中核心骨干的人,如果連基本的忠誠度都無法保證的話,以后一旦出現背叛之事,只怕會牽連太多人。
寶寶得令之后立刻點頭,跟了出去。
大鼠下樓之后,便立刻將小樓幾個小二都叫了出來,隨后低聲吩咐他們一些事情,小樓幾個立刻點頭應了,大鼠看著他們分頭以采買的名義出門之后,沉默而來一會,便立刻轉頭就去了后廚。
寶寶想了想,隨后便悄無聲息地跟了過去,果然看見大鼠左右張望之后,便往廚房里鉆了進去。
寶寶立刻跳上了那廚房的房頂,那房頂上剛好有一顆大樹,很合適擋住身形,他輕手輕腳地揭開了瓦片一條縫隙,低頭看去。
廚房里頭有四五個人正忙活著,大鼠進了廚房之后,正好將一個準備出去的廚師堵住了,寶寶細細一看,正是大鼠身邊跟著的最好和他關系情同兄弟的手下之一,因為早年打群架的時候幫著大鼠擋了一棍子,被打掉了三顆牙,安了幾顆金牙,得了個大金牙的諢號。
大金牙也念著他一棍子的情分,接濟了他全家老小。
“大金牙,你準備去哪里?”大鼠盯著大金牙,面色倒也看不出什么來。
大金牙看著大鼠,先是一愣,隨后也一臉平常的模樣:“聽說外頭來了很多客人,是押鏢的吧,押鏢的人特能吃,所以我想著難得咱們有這樣好的生意,所以打算去再采買點東西。”
大鼠看著他,聲音有些陰沉:“是么,我記得我可沒讓小樓他們到后面告訴大伙這個消息。”
大金牙一僵,隨后若無其事地道:“啊,我自己剛才去茅廁的時候,聽前面的人說了。”
大鼠盯著他,什么也沒有說,只是身上的氣息讓大金牙很是不安,他看著大鼠:“大鼠哥這是怎么了?”
大鼠看著他,又看了看廚房里其他人:“他出去多久了?”
廚房里人頓時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自家‘掌柜’在演哪一出,只燒火的小工,喚作小才的少年倒是不曾想那么多,從爐灶里起來抱怨道:“金牙大哥出去了快兩刻鐘,他讓我燒的鍋子快都燒糊了,害的咱又被虎頭罵。”
喚作虎頭的光頭彪形大漢是廚房里的大廚,在看風部的時候跟著大鼠出去惹是生非的時候護陣打架,還有點愛好就是做菜,也是和大鼠有過命的交情,這會子看著情形有點不對,便立刻上前:“別這樣,都是兄弟,這是做什么?”
大鼠沒理會他,只朝廚房里其他不明所以的人擺擺手:“你們都出去。”
其他人見大鼠神色有點不對,便猶豫了一會,還是轉身依次出去了,只虎頭還站在原地不動。
大鼠看了他一眼了,冷冷地道:“你愿意留下來也好。”
虎頭想說什么,但是大鼠卻目光一轉盯著大金牙:“你拉屎能拉兩刻鐘,嗯?”
大金牙臉色也陰沉了下來:“老子就是拉屎拉了兩刻鐘,不行,大鼠,你想說什么?”
大鼠面無表情地道:“不想說什么,只想告訴你,大家兄弟一場,老子不能容忍你們之中有人干吃里扒外的事!”
大金牙頓時像是被踩了痛腳一般,橫眉豎目:“你他娘的說誰干吃里扒外的事,血口噴人!”
虎頭也忍不住粗聲粗氣地道:“大鼠哥,這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大金牙和咱們是有過命的交情!”
大鼠還是不理會虎頭,只直勾勾地盯著大金牙:“大金牙,你說說看,老子從房間出來,就看見你鬼鬼祟祟地從翻墻,順著墻壁上溜達下去,你不是在偷聽大人和老子的談話是在干什么,你別以為老子不知道前些日子你偷偷摸摸出去是干嘛,肥龍給了你不少好處罷!”
“大人……什么大人?”虎頭一驚,隨后瞪著大鼠,又瞅瞅大金牙,心中瞬間打起了鼓來,難道是秋大人?!
很快,他就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