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嗎?”
黑暗中看不清楚對方的表情,但是百里初湊近耳邊,冰涼的呼吸輕柔地掠過她柔軟的耳邊,輕聲道:“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他的聲音本就低柔而幽涼,讓人想起黑暗山澗之間流淌出浸潤著的冰涼泉水,此刻在她耳邊意放低柔,亦似冰涼的水滴一滴、一滴地落在溫暖的皮膚上,再慢慢地順著皮膚滑落,沾染了彼此身體的芬芳。
讓她莫名其妙地從背脊上泛出一陣古怪的戰栗,十指忍不住扣著他的肩頭,聲音有點發顫,勉力道:“嗯……是什么?”
這混賬用那種聲音說話,簡直讓人就算明知是陷阱……也沒有辦法抑制住自己順從他的意思問出來。
但是這么一問,百里初就輕笑了起來,指尖慢悠悠地略過她腿上的肌膚,意有所指地道:“想要知道秘密,可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你能用什么和我交換?”
這般低姿態、這般親昵溫存的用了‘我’,而不是本宮,仿佛彼此是親昵的情人,但是他一點都不掩飾他的不懷好意,形成詭異的反差,卻莫名地勾人。
這一次秋葉白稍微掙扎了一下是,試圖維持自己的神智:“嗯,既然如此,拿就算了。”
冰涼的略粗糙的指尖劃過裸露的肌膚的怪異而酥麻觸感,她不是不熟悉的,她知道那代表什么,她是后天的調情高手,而面前的男人……是天生的魅者,只要他愿意,一舉手一投足,勾魂攝魄。
“嘖,出爾反爾可不是什么好品質呢。”黑暗之中,男人低柔到底輕笑了起來,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子地在她腰間皮膚上勾畫,似很滿意自己手下的滑膩觸感,流連忘返。
跟你這種變態講誠信才是壞品質好么!
秋葉白悶哼了一聲,輕喘著一把扣住他往自己胸口上滑的冰涼手指:“殿下想要我拿什么換?”
這種威脅,實在是太沒品了,分明是說她要是不能順著他游戲問答繼續,他就讓她再試試什么叫‘冰冰凍,透心涼’。
“嗯,這是個秘密。”百里初達到了自己的目的,便又恢復那種肆無忌憚的傲慢語氣。
秋葉白:“……殿下,你最近真的該吃藥了。”
這是間歇性發作么,一會子軟噥,一會子冷酷,一會子用這種古怪的近乎撒嬌的語氣,總讓她覺得百里初今日有點兒古怪。
男子沒搭理她,只是直接抱著懷里的人兒盤腿坐下,讓她背靠著墻壁,面對這他,同時一點也不客氣地把自己的腦瓜擱在她的肩膀上:“嗯,這樣舒服。”
您老舒服,我不舒服好嗎?
秋葉白忍不住漲紅了臉,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呼嘯而過,任何一個女子用這種三歲以后都不會采用的小孩兒被大人抱著臀跨坐在一個男人腰上的姿態,只會出現在一種情況之下,那就是歡愛之時。
但是這廝一副抱著布娃娃的姿態,一副準備講故事的姿態是要干嘛?
“嗯,其實咱們并排坐著更舒服。”她掙扎了幾下,試圖站起來,但是這動作很明顯惹惱了有點古怪的公主殿下,他不耐煩地一巴掌拍在她臀上,有點兒不耐地道:“坐好了,哪兒來那么多事兒,欠調教。”
秋葉白一僵,她從三歲以后就沒讓人揍過屁股,她只覺得自己血管里的血直往腦門上涌,正打算跳起來踹他兩腳,吼一句‘滾,愛說不說’。
但是,他似乎比她更了解她會干什么,只冷冰冰一句冒出:“小白,你衣服都破了,這天氣熱,咱們不穿了怎么樣?”
秋葉白準備起身的動作就變成了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下去,咬牙切齒地冷笑:“洗耳恭聽殿下傳授秘籍。”
早晚有一天,她會讓他試試什么叫真正的調教高手!
百里初仿佛這才滿意,單手一撐,將她按在墻上,自己照舊靠在她的肩窩里,懶洋洋地道:“嗯。”
但是過了好一會,他都沒有說話,秋葉白也不著急,反正這會兒已經是這樣了,他要把她怎么樣的話,就已經動手了,既然他沒有動手,那就是不會發生什么事兒。
黑暗之中,時間流逝似乎特別緩慢,等到她覺得自己快睡著的時候,百里初幽冷的聲音方才響起:“其實很簡單,想要夜間能行動無阻,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在昏暗的幾乎沒有光線的環境生活十年八年的,眼睛就基本廢了,眼睛廢了,別的感官自然就愈發達,嗅覺、聽覺、觸覺、味覺自然會越來越敏銳。”
秋葉白原本有些昏昏欲睡,忽然聽得他說話,思索片刻之后,有些狐疑地道:“殿下說的,確實有理可循,但是瞎子始終是瞎子,怎么可能坐到全無阻礙?”
這人又不是蝙蝠或者海中的生物,雖然視覺很差,但是能有天生的某種器官,讓它們避開那些障礙物,瞎子走路之時也會需要用拄杖不斷地敲碰那些桌椅,方才能有所覺,知道面前那是障礙物。
百里初輕笑,握住她的手五指攤開反貼在了墻壁上:“閉上眼,你可以感受到什么?”
似乎是為了不干擾她,他甚至刻意地稍微抬頭遠離她一些,輕聲道。
秋葉白一愣,但沒有抗拒,雖然面前已經是一片黑暗,但是她還是閉上了眼,慢慢地摸索著墻壁,只能感覺到上面一片潮濕,她遲疑了一會,才道:“這上面有細茸的青苔,但是都不長,應當是有人會偶爾來收拾,或則說明這一處其實是有機關的,偶爾會打開這禁閉室,讓陽光照進來,所以青苔長得不長。
能推測到這種程度已經很好,本宮來說說本宮看見的罷。”百里初卻忽然靠過來在她耳邊淡淡道。“我們的右手上方,有一只壁虎。”
說罷,他忽然扣著她的右手向上一提,一下子扣在另外一處。
秋葉白瞬間就感覺到自己的掌心仿佛有什么東西在蠕動,她渾身一僵,雖然她并不害怕這些小蟲子,小生物,但是不代表她會喜歡在全無心理準備的情形下接觸到這些東西。
百里初感覺到自己懷里人的僵木,幽幽一笑:“你的左手下側方,有一只半個銅板大小的蜘蛛,看它織的網,興許有毒。”
秋葉白立刻打算拽回自己的手,毒蜘蛛這種東西被咬了可一點兒都不是什么愉快的事兒,但是百里初卻將她的柔荑扣在自己手里,慢悠悠地道:“別擔心,要抓住它們而不被傷到很簡單。”
不知道為什么,百里初的這句話仿佛一顆奇異的定心丸,讓秋葉白僵硬的手竟然放松下來,沒有非得縮回被他握住的柔荑。
雖然她并不那么喜歡毒蜘蛛,但也沒有打算去抓它們。
但是百里初卻沒有如她所想的拉著她的手教她怎么抓蜘蛛,而是拉著她的左手向下一觸,摸到了一點細細長長的柔軟的東西,她僵了僵,但是手上的觸感告訴她,那是植物。
“這是夜苔草,喜陰濕,無毒,所以即使常年不見陽光也能生長,只是長得不大。”百里初頓了頓,忽然又問了個有些古怪的問題:“小白,你發現這三者有什么相似之處了么?”
秋葉白雖然不太理解他為什么這么問,但是沉吟了片刻,便試探道:“這三者都是生長在黑暗潮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