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們靠騾馬從城外運水,只要截斷補給線……”
“不可!”程處弼猛然站起,這位程咬金的嫡孫因激動而滿臉漲紅,“西方聯軍在城外布置了十二座浮橋,每座橋都有重甲騎士把守。”
“前日派出的八百子弟兵,只有十七人活著回來!”
空氣瞬間凝固。
一名傷兵被抬過中軍打仗,他的右腿齊膝而斷,斷口處還在汩汩冒著黑血——顯然是中了敵軍的希臘火。
“諸位請看。”吳天巖展開一卷泛黃的羊皮紙,上面用拉丁文繪制著君士坦丁堡的城防圖,“敵軍看似銅墻鐵壁,實則外強中干。”
“他們的精銳騎士在城墻攻防戰中損耗殆盡,如今沖鋒的大多是臨時拼湊的民兵。”
他的手指突然停在金角灣北岸,“但我們的真正危機,在于火藥存量。一旦彈藥用盡,面對那些悍不畏死的暴民……”
話音未落,帳外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一名渾身沾滿泥漿的信使滾鞍下馬,懷中的密函封火漆印著醒目的“敕”字。秦懷道搶步上前,展開信箋的瞬間,面色驟變。
“陛下口諭:‘朕聞西方諸夷負隅頑抗,此乃天佑大唐,試吾兒郎鋒芒,昔衛霍北擊匈奴,未艱辛,今君士坦雖堅,終是冢中枯骨。凡我大唐兒郎,當以必勝之心,建不世之功!’”
寂靜如潮水般漫過整個營帳。吳天巖若有所思的摩挲著下頜:“陛下之意,是要我們畢其功于一役。”
“諸位可還記得《孫子兵法》所?‘故知兵之將,生民之司命,國家安危之主也。’此刻的抉擇,不僅關乎這場戰役,更關乎大唐百年國運。”
程處弼突然拔出佩劍。
“某雖不才,愿領三千死士,夜襲敵軍糧草營!若不能斷其命脈,程某提頭來見!”
“且慢。”秦懷道按住他的手腕,目光掃過帳中每一張年輕的面孔,這些與他一同長大的國公子弟,此刻眼中既有焦慮,更有躍躍欲試的豪情。
他深吸一口氣,“傳令下去:即日起,全軍節省火藥,每門大炮每日僅許發射三彈。”
“各營抽調精銳,組建百人敢死隊,專攻敵軍補給線。至于城內的水源……”
他看向吳天巖,后者心領神會的笑了笑。
“末將愿往!”帳中響起此起彼伏的應和聲。
當夜,金角灣的海水被染成詭異的青綠色。
唐軍敢死隊乘著涂滿桐油的牛皮筏,悄無聲息的靠近君士坦丁堡的地下水道入口。
他們腰間的皮囊里,裝滿了從西域運來的巴豆粉末,這種不起眼的瀉藥,即將成為比火藥更致命的武器。
與此同時,程處弼率領的騎兵在夜色掩護下,繞道黑海北岸,直撲敵軍糧草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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