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寧有些驚訝:“皇后不是和北陵皇帝成婚多年嗎?怎么會......”
話問出口,她才發覺自己似乎逾矩了。
這畢竟是皇家秘辛。
“其實皇姐剛嫁來北陵的時候,是懷過身孕的。”蕭懷瑾嘆了口氣,神色有些遺憾,“可她初來這寒苦之地,身子又孱弱,那孩子......沒保住。后來,就一直沒懷上。好在帝后恩愛,北陵皇帝如今還是很器重皇姐,倒也是安慰。”
安慰?
這兩個字像一根細針,扎在姜姝寧的心上。
身為皇后,卻無子嗣,縱使帝后恩愛,也如同行走在懸崖之巔,腳下是無盡深淵,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
如今大鄴勢力強盛,北陵皇帝或許還顧及和親之情,對這位異鄉皇后多有維護。
但國與國之間,哪來永恒的情義,只有永不消逝的利益。
倘若日后大鄴衰退,或北陵皇帝鐘情于新歡及其子嗣,這位遠嫁他邦、孤立無援的女人,將面臨何等凄涼的境地?
她親手縫制的那些小衣,一針一線,繡上去的哪里是梅花,分明是她未曾說出口的遺憾和孤寂。
姜姝寧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前世的自己,同樣無子,孤獨一生,到死都沒半點留戀,胸口不禁一陣發悶。
她輕聲說道:“那我明日去皇后寢宮里拜會她,看她還缺點什么,我再給她送去。”
這不單是禮尚往來,更是同為女人的惺惺相惜。
蕭懷瑾聞,黯淡的眸子驟然亮起,像黑夜里重新燃起的星火。
他向前一步,靠得近了些,語氣里是壓不住的欣喜。
“你是得跟皇姐好好攀交攀交,畢竟我們是一家人。”
“一家人”三個字,像一根細小的針,不輕不重地扎在姜姝寧心上。
她下意識地后退了一小步,進一步,便足以在他和她之間劃開一道清晰的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