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陵的風像帶著冰碴的刀子,刮在臉上生疼。
這風無孔不入,鉆進宮殿的每一條縫隙,讓地龍燒得再旺也驅不散那股子陰寒。
小鄴君就在這樣的寒氣里病倒了。
孩子太小了,只能用哭聲表達他的痛苦。
那哭聲一聲接著一聲,像細密的針,扎在姜姝寧的心尖上,攪得她五臟六腑都揪成了一團。
她已經兩天兩夜沒合眼了,眼睛里布滿了血絲,整個人像一根被繃到極限的弦,隨時都可能斷掉。
她抱著懷里燒得通紅的小人兒,不停地踱步哄著,可懷里的小家伙根本不領情,依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北陵的太醫來看過,他們開出的方子無非是些北陵人常用的烈性草藥,姜姝寧哪里敢給這么小的孩子用?
她只能用最笨的法子,一遍遍用溫水給孩子擦拭身體,再用小勺子往他干裂的小嘴里喂水。
她不止一次在心中怨恨蕭懷瑾,怪他自作主張將她和小鄴君帶到北陵,讓孩子無端承受這般深重苦難。
就在她心力交瘁,幾乎要抱著孩子一起哭出來的時候,殿外傳來了內侍尖細的通報聲。
“皇后娘娘駕到——”
姜姝寧心頭一震,顧不得整理儀容,只得抱著孩子,慌忙迎了出去,屈膝行禮時,滿身狼狽。
“民女姜姝寧......見過皇后娘娘!”
一只溫暖的手扶住了她的手臂,力道輕柔卻不容拒絕。
“快起來吧。”
姜姝寧抬起頭,撞進一雙溫柔的眼眸里。